纪最长,当仁不让充当了兄长的角色。
“当然,若是饿了,也可再用个便饭。差人通知一下我们就行。”
眼见高江挤着眼睛拿自己开刷,徐穆也不恼。
民以食为天。
吃都吃不饱,人生还有何意思?
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铺,点了一壶热茶,又给书童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闻着香味,到底没忍住,又买了一个堵嘴。
正吃着,几匹快马驶入城门,马上骑士皆一袭绯衣,为首者手持一枚腰牌,上刻北镇抚司字样,向城门守军示意。
片刻后,一行人没了踪迹。
巳时中,聚在榜下的举子们四下散去,人生百态,尽在顾盼之间。
中榜者无不面带喜色,更有原以为登科无望的举子,形若癫狂,已是不能自持。幸有相熟之人死死护住,寻僻静处落脚,才没有闹出笑话。
未中榜者多面带失落,意气消沉。
年轻的举子,尚多能很快振作,收拾旧河山,三年后再战。
头发鬓白的已是有些心灰意冷,两相遇见,面上皆有风霜之色,嗟叹连连。
待众人散去,书童已是三个包子下肚。因吃得有些急,竟呛着了。徐穆轻笑,心想还是个孩子呢,却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小童脸色微红,讷讷不言。
正在四处望呆,宋、高、李三人已向他走来。
然独高江喜气洋洋,宋、李二人皆是面含忧色,只因高江位列百名之内,宋、李二人却是名列百名之外,李显龙更在二百名之外,九成外放出京。
徐穆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顾道喜,不多说一句。
自己占了年纪轻的便宜,便是能张扬几分,也绝不调以轻心。
对方若是心胸宽广之人,自然领受好意。若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怕心里不痛快。城门失火,尚且殃及池鱼,更何况自己这条小虾米?
“我四人今科同榜,实是可喜可贺。”
宋恺年岁最长,最先稳住心神。李显龙也连连点头。
此言一出,不只徐穆松了口气,高江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只顾自己高兴,却忘了两位同门。若是父亲在场,少不得回去得吃顿家法。
“今日我等大喜,在下做东,两位仁兄莫与我抢,徐贤弟年幼,也莫与我争。”
“这请客也分大小?”徐穆鼓着腮帮子,整出一张“幽怨”的包子脸。
几人顿时笑开了。
一路返回状元楼,掌柜亲自在门前恭迎。满是褶子的脸上更是笑出了一朵花,别有一番喜感。
“四位老爷,快请上楼。”
听闻客栈出了四位贡士老爷,掌柜的又一次得意于当年自己抢注了“状元楼”这块招牌,这不,文曲星便来了么?对街的福源楼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啊)o~
兴奋之余,不忘吩咐后厨,命掌勺的今天好好亮一番手艺,又打发伙计去城西的酒馆买来上等的状元红,只等徐穆几人回来。
“今日四位老爷齐登科,小店也是蓬荜生辉呀!”
掌柜的一面笑,一面引徐穆几人入座。
“如此喜事,老朽今日做东,特意备下一桌酒菜,还望四位老爷赏光。”
高江因此番除了徐穆,名次最高,便带头做东。
见此,立时出言道:“掌柜的一片盛情,我等心领。但状元红却不能白喝。”
说着,命书童取出十两白银,递与掌柜。
眼见掌柜的欲推辞,宋恺笑言:“若是掌柜的不嫌弃,宴后,若有好诗,便送与掌柜,留做纪念。”
掌柜心喜,脚步轻快地退下。
酒菜上桌,几人兴致大起,均打发走了书童,由他们玩耍。
酒酣耳热之际,欲行酒令。徐穆不擅此道,连连推脱。实挪不过,只得唤店家送来米酒。到底年幼,三杯下肚,已是满脸通红。
酒宴半酣,徐穆借口耳热出门吹风,忽听见邻间帘中有人闲话家常:
“我这族叔,虽是为政一方,在族中却以惧内出名。”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上与皇后娘娘也是夫妻伉俪,自古少有。如今中宫诞子,国朝有续,也是一桩美事。前朝万妃乱政,未尝不是因中宫无子,助长其嚣张气焰。”
“刘兄此言有理。”
“家中小妹也蒙家父赐名:仪华。不比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只盼她能为夫家生个大胖小子,日子也能过得舒畅。”
“唉,家母也是日日催促,只盼贱内能生出个儿子……”
“仪华…”徐穆眸中似要迸出火光,莫不是仪华姐也来到了明朝?孝宗皇后姓张,可是不假!
第6章 第六章
正思索着,宋恺出来寻人,“徐贤弟,快进来!”
“宋兄,当今皇后可是名张仪华?”
宋恺眼睛一瞪,止住徐穆话头,环顾四周,推他进屋,关上房门,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天子脚下,锦衣卫、顺天府、东厂、刑部……哪处好惹?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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