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消防员。
看着满屋燃烧着的烟雾,心里不知是悲是喜涌上心头。
真是讽刺,她总是轻易想要放弃,却总被人奋不顾身地救起。
很长时间她总是一个人,起初还有些不习惯,还有些害怕,有些胡思乱想,不过后来她习惯了。
一个人又怎样,人生本来就是孤单的,那些昏天暗地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不要也罢。
可后来,她的世界大战爆发了。
突然之间,她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爱。
她想要爱一个人。
熟悉的白色房间。
熟悉的冰凉液体。
熟悉的床边人。
病床旁,纪冽月守着她,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江瞬缓缓的睁开眼睛。
纪冽月赶紧站起,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你……要喝水吗?”
没有多问,没有责怪,只有满心满肺的心疼。
“江,你知道你生病了吗?你知道你病得多严重吗?你知道你在延误治疗吗?”
一连三问,纪冽月的声音很凄厉,不难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恐惧。
她在他焦急的眼光下轻声微笑,心瞬间被巨大的空虚感充斥。
越是想要用力挣脱,可是命运却像是故意的一样,越是挣扎,越是狠狠的痛。
房间很暗,不仅是光线暗,而是周围弥漫着一种沉重的色调。
一双冰凉的手狠狠的抓住江瞬的手,以一种难言的力气在用力将她的手腕抓紧。
江瞬的眼睛瞪得很大却没有聚光,瞳孔无限扩大,却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
“纪冽月,别告诉他……”
“……”
“就当我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
“……”
“我会离开这里,我会去看病,我会试着活下去……”
“……”
“不过是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再留着它……”
“……”
“一年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回来见他……”
“……”
“我会爱他很久很久……”
“……”
不停地不停地拭去那些如洪水突袭般的泪水。
她怕吗?她当然怕。
本来就很脆弱,就像张纸一样,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可她又没有办法,她只能安静的听天由命。
纪冽月果然按照她说的告诉那些人,她死了,死在那场意外的大火里。
她没法得知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样子,一下子她跟那些过往断了关系。
纪冽月把她秘密送到美国,安排了最权威的医生和治疗团队,为她治病。
胃被切掉了一大半,然后是一期化疗,二期化疗,三期化疗……
曾经以为的那些坚强,在病魔的折磨中被摧残的连渣都不剩。
可江瞬还是觉得很好,好在没人听到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喊,那些仿佛硬生生被人将伤疤揭开后血淋淋的痛。
她不止一次的在深夜的病房里扯着头发发出惨叫,叫喊中除了绝望与悲伤听不到别的。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想念,越是无法压抑心里对他的渴望。
等身体里的折磨终于结束总已是临近清晨。
环顾四周,她被清冷的空气刺痛。
眼里噙满了泪,脑袋却格外的清醒。
她和他原来都在爱着对方,因为爱才想要保护,都在牺牲,都在妥协,这一生的这许多年的等待,等的不过是有一个这样的人。
深深的叹气,她把思念放进心里。
纪炘云,如里上天公平,如果劫难过去,我不会逃避,无论是我的人还是灵魂,无论你是否还爱着,你都是我今生的至爱。
时间在流逝,人总要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江瞬的治疗进行的很顺利,癌细胞没有扩散没有复发,只是大半年的化疗扰乱了她的新陈代谢,她更怕累,更怕冷了。
然后,一年后,江瞬从纪冽月那里终于听到他的消息。
同样触目惊心。
他在她“死”后过得很不好。
他从开始的整日泣不成声到最后的麻木冷漠。
他开始整夜失眠,体重也疯狂的降低。
他对她的“死”有深深的负罪感,竟然想以死来解脱。
她在拼命的活着,而他却在拼命的求死。
手机里,纪冽月又给她传来一张他的照片。
照片里,他睁着眼睛,和纪冽月交握的手上有一把尖刀。
他的右脸被划下一道深长的伤痕,鲜血顺着脸颊滑下。
他的眼中满是绝望。
愤怒和悲伤一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他竟想毁掉她爱着的那张脸。
她想要见他。
风中的声音真好听,风里的人真好看。
她僵僵的站着,甚至有些不敢迎上去。
风吹来有着微微的凉,血液流过身体燃烧成赤色的火。
她笑着说。
“纪炘云,我回来了。”
阳光有些刺眼,纪炘云抬手为眼睛留下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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