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溪见她小小个儿吓得脸色都白了,其实自己也怕得很,只得干笑着打破氛围:“不要怕,兴许……兴许是你的错觉,天池娘娘都说了她这儿没水怪的,对吧娘娘?”
“噗----”
天池被说中心事,一口茶呛得全喷了出来,慌忙用绢帕擦拭嘴角的茶渍,目光躲闪着点头:“对,怎么可能有那个呢……”
眼看着即将回归温馨的气氛,本溪湖正要坐回去饮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排圈椅下有个影子一穿而过:“啊!”
“怎么了又?”九曲溪被她吓得放下茶碗。
本溪湖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然而她定了定神,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影子蹿过的地方留下几抹淡淡的水痕,没一会儿就干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走到九曲溪身边:“黄、黄河太后让我们早点回去复命的。”
九曲溪会意,也站起身要告辞:“天池娘娘,改日我等再来看望您,这便先退下了。”
她本以为长白山天池怎么也要挽留一番,谁知她答应得也爽快:“好,下回咱们去园子里坐坐……”
本溪湖与九曲溪一大一小两人才出了院门,便听见身后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她吓了一跳:“天池娘娘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九曲溪也有些忐忑,毕竟说好了来陪她解闷儿,结果没坐一会儿就急着要走,她捏了捏帕子,鼓起勇气又折身回去,侧耳贴着那门。
本溪湖也学着她的模样,偷听起来。
“……知会过你多少次,有客在的时候别出来乱转悠!这下好,人全被你吓跑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的!哭?你还有脸哭?!我才想哭呢……呜呜呜……”
本溪湖心中咯噔,抬头与九曲溪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大好。于是她拽了拽九曲溪的袖子,两人一起缩着脖子紧赶慢赶地跑了。
接下来几日,本溪湖愣是没敢再登天池娘娘的门,倒是长白山天池的宫人奉命送了一筐新鲜蓝莓来给她,说是那日在屋中是小狗同她开玩笑呢,叫她别往心里去。
本溪湖再不灵光,也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封口费呢!
于是她忙不迭地接下礼物,嘿嘿笑着拍胸脯保证:“对,我看清了,是小狗嘛!”
等宫人走了,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这事儿她还不能到处宣扬,毕竟吃人的嘴软,她挑了一颗蓝莓往衣襟上蹭了蹭,一咬:“哇好酸~”
几日后,晴空万里,本溪湖在走廊上捡到了一张绣帕,那帕子整洁干净,上面绣了对鸳鸯,很是精巧的手艺。
她举目环顾,只看见不远处缓步走着的同为女官的白水洋,说起这位白水洋,本溪湖虽未与她交情深厚,却是常听其他几位女官姑姑提起她。
不过,本溪湖对她的了解也仅止步于5a级景区。
“白水洋姑姑!”
那窈窕身影闻声转过身,原本还冷着一张脸,一见是她,便笑了起来:“哟,是你这个小不点儿啊,有什么事儿要求你姑姑我呀?”
本溪湖干巴巴地笑,双手把绣帕递给她:“这上面有对鸳鸯,是姑姑的吧?”
“呀,幸亏被你捡着了,这帕子我可宝贝着呢。”
本溪湖见她悉心收起来,又见她显然是精心打扮的模样,穿的是鲜少亮相的珍贵料子,那颊上脂粉抹得也十分好看。
“白水洋姑姑,您今天打扮得这样美,是要去做什么?”
白水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披帛,拿眼角瞟了她,想了想才勾唇一笑:“若是旁人,我才不告诉她呢,你个小娃娃嘛,我同你说说也无妨,今日南面的马场上有马球赛,泰山、黄山、庐山、峨眉山他们都参加的,你若是想去,我带上你就是……”
“哦----难怪看你早上就心不在焉的,还当你要会情郎,原来是要痴心妄想去了。”
走廊拐角处的大柱子后头传来一声娇喝,将白水洋吓了一跳,本溪湖望去,只见那朱红色的柱子后露出一角翠色裙裾。
白水洋压根不用看,一听就知是谁,气呼呼地走到她跟前:“神农溪,你怎么又偷听人说话!”
本溪湖也跟着她绕到这边来,只见柱子旁倚着的,正是神农溪姑姑,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吃着小挎包里的野板栗。
“谁要偷听了,你自己偏爱到处嚷嚷,再说了,好像就你消息最灵通似的,谁不知今日有马球会,还跟人家小娃娃嘚瑟上了,真替你羞!”
本溪湖见两人剑拔弩张,正要打圆场,然而个子小气势弱,连插话的时机都找不着。
白水洋一跺脚:“你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是走关系才得了长江皇后的庇护,她们不敢惹你,我敢!你是5a级景区,我也是啊,少看不起人了!”
神农溪虽懒散地倚着,青丝也随意披散,但睥睨的气势仍压过她一头:“5a级景区算什么,我都快忘了这个名号了,也就你天天拿出来说道。”
“你!”
神农溪白了她一眼:“况且,走关系又怎么了?我父亲神农架是名满天下历史悠长的隐士,与长江皇后的故交巫山又是兄弟,她稍稍厚待我几分也是情理之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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