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骁笑了笑:“千树跟你一样。”
“哪儿一样?”
“模样,情感,性格。”
“她不会希望成为我这样的人。”
“她很爱你。”
宴景然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她不说,但我知道。”
“她说,她看到照片,你以前一定是很温柔的人。”
“哼,她倒知道。她以前就觉得我是疯子----不过,怪不得她,我以前是疯了,被自己逼疯了。”
“景然……”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宴景然转过脸,眉宇之间带着一丝释怀,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沈彧骁摇头:“就这样,经营着那家餐馆,没什么特别的打算。”
“我在楼下超市上班,千树高兴我出去走走。”宴景然突然说道。
“她怕你在家里闷得慌。”
“嗯。”
“谨川我见过……”
“我跟前夫的孩子。”
“很可爱,跟千树关系亲。”
“他们姐弟亲,省去我许多事。”
“但归根结底,你才是妈妈。”
宴景然静默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这辈子再也不叫我妈妈,我都不会觉得稀奇。但谨川心地善良,对他妈也是。”
“这是孝顺的孩子。”
“我们真的奇怪。”她突然笑起来。
沈彧骁点头:“是,但能说得上话,已经很好了。”
“没想到。”
“没想到。”
“以后你……会常来看千树吗?”宴景然问。
“会。”
“嗯。”
“千树找了个不错的男朋友。”
“错不错还不知道呢!”
“听说你对他有偏见。”
“又是听柳千树说的?”
“嗯。”
宴景然无语地撇撇嘴:“她这是要说到人尽皆知!以前有偏见,现在没了。”
“那就好,让年轻人自己去发展。”
“她是不是还告诉你,因为我自己的缘故,才这么不看好她的感情?”
“我忘了说没说……”沈彧骁抬眼望天花板,双肘撑在膝头,笑看宴景然,“千树跟你真的很合得来。”
“合得来才怪!”
“你们是最适合做母女的两个人。”
宴景然好气又好笑,既想恶狠狠地“哼”一声,又想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沈彧骁沉默地望着阳台上那几株仙人掌,忽然垂下头去,脑袋埋在双臂之间,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你不要以为我当时离开是因为不爱你……我不是,绝对不是。他们打我,这几年在外漂泊,我做梦都想回来,就想回来找你跟女儿。”
☆、r 77
复合?似乎不容易。
柳千树自以为是大人了,却没想到真实的大人的世界,原来还分三六九等,而自己还处于最天真的一个层次。
宴景然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趁着柳谨川在做作业的当儿,她白了柳千树一眼:“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
“我怎么了我?”柳千树仰起脖子问,见宴景然懒得理她,又转向顾屿杭,“我怎么了?”
顾屿杭干笑两声,能说什么呢?顶多说一句:“你还小。”
“就你们老大了!”
然而,尽管没有复合,沈彧骁却是经常来家里看望这一家人,宴景然有时候也会带着柳谨川去弄巷吃饭。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关系打上了“相依相偎的朋友”标签。
宴景然似乎比以往更爱笑了,虽然每天不挖苦柳千树两句浑身都不自在,但对待周围的人,却不再木着张脸给人添堵,反倒和眉善目,带着主动贴近的神情与态度,让人如沐春风。
宴景然天生好看,柳千树几乎是照着她的模样刻出来的。如今,她懂得好好捯饬自己,不再懒懒散散披头散发,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照做不误地留下鲜明的痕迹,却也掩饰不住她的几分娴静与美丽。
柳千树看着母亲现在的模样,不由得想到自己以后。
“妈,我以后老了,一定比你更好看。”
“得了吧,你的样貌还不是我给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只给了你一半优秀基因。”
“哦……”柳千树翻了个白眼,“吝啬鬼,你不就是怕我比你好看嘛!”
“姐姐跟妈妈都好看。”柳谨川也学会了日常夸人。
每逢这时候,柳千树都要笑眯眯地抱他一下,摸摸脑袋问:“嘴巴怎么这么甜啊?”
刚开始,柳谨川还会说:“因为是事实。”
久而久之,他也胆大包天了:“姐姐以后一定比妈妈啰嗦,这句话都问了好几遍了。”
宴景然深以为然,不过也带着些许愧疚。毕竟这么多年来,承担母亲唠唠叨叨角色的一直都是柳千树,她对柳谨川,反倒是放任自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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