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墩子位置不好,在一个斜坡上,斜坡往下就是蜿蜒曲折的清澈小河,孟溪在树上都能看见河里柔韧飘摇的水草。
李玉莲太小了,走路都走不稳,她去爬大树墩子,才爬上去还没站起来就一头从树墩子上栽下来。
就在这时,有一缕云雾悄然缠上了李玉莲,轻悠悠地将她托起,然后把她安稳地放在平地上,李玉莲睁着双葡萄大眼,左右看了看,却是谁也没看见。
那边李英捞鱼没捞着,两手空空的上岸才想起找妹妹,一回头,旁边树墩子边空无一人,而他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岸上平地上去了。
“别到处跑。”李英牵着妹妹去别处玩了。
小孩子太脆弱了,一点的磕磕绊绊都能让他们受伤,苏娘子家两个孩子也皮的很,上窜下跳不得安宁。
苏娘子说,要与心爱之人做了天底下最亲密的事才会怀孕,才会有小孩,每天光睡觉孩子难道从天上掉下来么?
孟溪摸摸自己的肚子,没什么感觉啊,不痛不痒,哦……有点饿。
孟溪回去时,顾谨之正在窗子边画画,一见她回来,立马搁了笔出来接她,好似就一直等在那儿,等她回来。
“回来了。”顾谨之过来拉起她的手,然后带她去厨房,神秘兮兮的道:“看。”
他揭开锅盖,锅里“咕咕”作响,孟溪一看,锅里煮着两个……鸡蛋?
“??”孟溪很疑惑。
“煮给你吃的。”顾谨之眼带笑意,“昨天……”
话还没说完,孟溪一把捂住他的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人和今天在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同一个人吗?
很怀疑。
本来顾谨之不提昨晚的话,孟溪都要忽略掉自己身上的那点不适,现在一提起来,她一想起昨晚两人之间的亲密,有点尴尬,特别是身上的那些印子,看着就让人面红耳燥。
呸,真没用,孟溪在心里吐槽自己,明明就是自己故意勾引的,怎么怪的上顾谨之。
不过……后面却是不痛了,慢慢开始舒服起来,云里雾里,满心满眼装着的也就这一个人,顾谨之。
就在孟溪捂着顾谨之的嘴,满脑子胡思乱想,神游天外的时候,顾谨之偷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孟溪突然惊醒似的,忙把双手背到身后去。
顾谨之靠近她,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压在自己怀里,让她躲无可躲。
他低头,嘴唇轻触着她的耳朵,在她耳廓处流连,孟溪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紧握着双手,身体轻颤,脖颈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受不了顾谨之吻她的耳朵,脖颈,只觉得痒,就像一片柔和的羽毛不停的在身上撩拨,心中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呼之欲出。
“嗯……顾谨之……”孟溪偏头躲了一下。
顾谨之哑着声音懒洋洋地回应她,“嗯?”
“现在是白天。”
“我知道啊。”顾谨之哄小孩一样地道:“我就想多腻你一会儿。”
可是我饿……啊。
“顾谨之,你怕死吗?”
“怕呀。”
怕陪你太少,怕死后你忘了我,一生太短暂,我只想把这一生都献给你,好的给你,坏的我留下。
“黄泉有彼岸花,红艳似火,一路开到奈何桥头,入了地府,我在那儿等你。”孟溪慢慢张开双手回抱住他。
屋外群莺乱飞,良人在侧,风景正好,倘若时光静止,就这样无波无澜地过一生也好,有所爱,有所念。
“今天不给学生讲课了?”孟溪问。
“不讲,先生也需要休息。”顾谨之还在画那副没完成的画,“而且,我想多陪陪你。”
顾谨之画的是书院里头的那棵歪脖子树,其实主要不是树,而是树上的人,是孟溪。
孟溪坐在桌上看他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言笑晏晏,岁月静好。
忽听见外面有女子在喊,“顾公子……”
“有人喊你。”孟溪道。
顾谨之“嗯”了一声,再没下文。
没人应,外面的女子也不放弃,改成敲门,声声敲门声吵得孟溪头疼。
真是……没人理她,怎么还起劲儿了。
孟溪皱着眉去开门,听声音她就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林翠儿,镇长的女儿,年芳十八,面容清秀可人,长相倒是很大家闺秀,性格那就不太好说了,听苏娘子说,她还是安溪镇的镇花。
果然,孟溪开门就见着外面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翠绿长裙,脸上画着精心的妆容,嘴角带笑,看起来还有些羞涩腼腆,不过当她看到开门的人是孟溪时,羞涩腼腆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皱眉和不喜。
“怎么是你开门,顾公子呢?”
孟溪挑眉,双手抱臂闲闲的倚在门边,“林姑娘,你在说笑吧,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开门了?”
林翠儿探到门口想进去,不耐烦地道:“我不和你说,我找顾公子。”
“和我说就行。”
“和你说不清楚。”孟溪堵着门口,林翠儿进不去,只好瞪着她然后在外面大声喊,“顾公子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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