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我起来了。”傅白提起玉米的两爪放在一边,翻身下床。
“一大早气温有点低,要穿外套。”顾景行好心提醒。
“知道了!!”傅白“感恩”领情。
说是晨跑,但玉米的体力实在有限,没跑几步就喘的厉害,顾景行心疼它,于是牵着它慢慢走。
太阳就快露脸了,此刻的天空已经一改傅白刚醒时的暗沉,红红火火的,像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偷用了妈妈的腮红,不知适度,但又过分地可爱。
两人一狗对着日出并肩而坐,画面又添了几分温馨。
这是顾景行要来三亚目的,这样的生活,是他每次来都想得到的,有傅白、有玉米。以后还会有孩子。
可老天告诉他玉米要退场了,在他的生命里,永久退场。
玉米看着看着眼神又模糊起来,像个上课做得端正很想努力学习却控制不住打着瞌睡的学生。
玉米甩了甩头,奋力赶走了藏在它脑袋里瞌睡虫,站起身来,接着后面的路跑去。
顾景行握紧绳子拉着傅白追上去,一起迎着晨光奔跑。
“汪----汪汪,汪----汪汪汪。”玉米转过身来,在傅白和顾景行身边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发出好久没有过的嘹亮的吼叫。
傅白问它是不是饿了它也不理,而是走到顾景行面前站住,不停转着头,一边转一边叫着。
“绳子不舒服?”
“汪-”
顾景行给它解开,想看看它的脖子有没有受伤,玉米却又走到傅白脚边,咬住她的裤子往前拉。
傅白不懂它到底要做什么,只好跟着它跑。
它松了嘴还不准傅白停,在后面叫着鞭挞她,傅白只好一边慢跑一边回头看,看狗也看人,搞不懂玉米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玉米见傅白听话了,也用同样的方法拉起顾景行,在他们背后叫着一直到他们并肩同行。
“汪----汪汪汪汪汪-”像个严厉的教官。
顾景行和傅白转过身,玉米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了,坐在那,呼哧呼哧,眼睛里是十几年生命沉淀的浑浊。
“玉米!”顾景行喊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玉米难得得没有理会,也可能是没听见,不然它怎么舍得不理他?
玉米只是舔了舔爪子,趴下了。
顾景行想,它一定是累了。
肯定只是累了。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顾景行坐在海滩上已经一天了,傅白怎么劝都不吃不喝,此刻的岸边灯火辉煌,不远处的嬉闹声传来,显得这边只对极少部分贵宾开放的海滩更为寂寞。
景色美是美,只是还是少了些什么。
傅白终于没再执着于让他进食这件事上,而是面朝大海在他身边坐下来。
这边沙滩的美需要灯的少量衬托,天还没有全黑,但比早晨的还暗一些,海浪起伏有致地拍打在沙滩上,发出让人心潮平息的声响,激出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将在空隙中各种小生物留下来的印记磨灭,你来我往,像是一场约定的游戏,而曾经玉米也是参与者之一。
“那次我来三亚的时候,就像想着以后一定要和爱人再来这里……他可以没有很帅气的脸庞,但一定要有很深情的目光。”
傅白说完转头去看顾景行,那人神色未变,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我知道你很难受,能不能说给我听?”
顾景行低下头想了想,不知道是在犹豫该不该开口,还是在想从何说起。
傅白耐心地等着。
幸好有海浪声,衬得他们不算太过寂寥。
“你逃离我的时候,我每次假期都会来这里,带着玉米。晚上总会坐在这想想你,玉米有时候会陪我坐着,有时候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我有时候还很嫉妒它,怎么那么无忧无虑……它很喜欢这里,每次来都异常兴奋……也可能是我陪它的时间太少了……它无聊时我总是不在,把它扔在家里,而我一受伤难过,就必定拉它作陪。”
顾景行说完自嘲地笑笑,傅白觉得那笑比哭还让人心疼。
空气里又有几分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酝酿什么。
忽然顾景行开口了,他说:“那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对我那些似乎是无休无止的厌恶甚至算是痛恨到底从哪里来。”
语气又恼又羞,很是孩子气。
没有人是圣人,就算是圣人那也是人,谁都逃不过七情六欲的魔爪,不可能对任何伤害都可以做到完全宽恕原谅。即使顾景行爱傅白爱到可以不计较从前所有,他也无法做到自己将一切完全释怀。
傅白知道,傅白一直在等这一天。
他会抱怨,然后他们距离更近。
顾景行缓了缓,语气归于平静:“你知道吗,我出差回来以后知道你走了,我甚至想,你要是死在那场车祸中就好了。如果非要在你死亡和离开我之间做一个选择,我选择前者,我不怕你死,我可以跟随,我怕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对那个时候的傅白来说,离开虽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但也未尝没有痛苦,国外独自生活那么多年,她未尝就比顾景行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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