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朝夕依旧垂首:“这个机缘,我等了上千年,眼见卦象成真,满心愉悦,才会忽视这一处,实在汗颜。”
并非忽视,曲悦觉着他在心里认定自己肯定会背叛他,忍不住问:“您卜算的卦象,莫非是晚辈一定会红杏出墙,令您断剑?”
“那倒不是,我在寻找机缘时,原本就是想结个道侣,遭一次背叛。因为一直孑然一身,从未历过情劫。最后一次心碎,估摸着就应在情劫之上。”
饮朝夕叹息,“然而结道侣与收徒弟、交朋友不同,总不能一个个试着来,才想要去卜算一卦,确定一个有缘人。”
曲悦沉吟:“情劫是您自己认为的,卦象显示的只是有缘人,并未言明结的是什么缘,对吧?”
饮朝夕点了点头:“未说,可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应是情劫。”
曲悦也不懂,劝道:“那不如顺其自然,前辈已经等了上千年,也不在乎多等上一阵子吧。”
饮朝夕:“如今看来,也唯有顺其自然了。”
曲悦松了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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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唯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不但早睡早起,偶尔还要睡个午觉。
离开了覆霜,没有小药田,他不必整日里催熟草药,过了午时便回屋里躺下了。
翻来覆去好半响才睡着,突然觉着呼吸困难,又猛地醒来了。
摸摸额头一脑门的汗,瞌睡全无,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拎着个圈椅去院子里晒太阳。
晒了一刻钟,昏昏欲睡着又有了困意,起身回房去,关门时透过门缝一看,院中圈椅前的地面上,竟有个黑乎乎的人影。
江善唯瞪大了眼睛,那好像是他的影子。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慢慢开门走去院子里,太阳照射下来,他的脚下果然没有影子。
毛骨悚然的江善唯大叫起来:“师姐!师姐!”
倏地,他从床上醒来。
才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梦。
真的是梦?
江善唯心有余悸的跑出去,日头底下,他的影子好端端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皮皮站在屋顶上,低头看着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你干嘛呢?”
江善唯抬头瞪它:“你管我。”
皮皮瞧他满头大汗:“你该不是做噩梦了吧?”肯定是,“多大的人了,竟会被噩梦吓成这样,你傻不傻?”
“谁、谁说我害怕了?”江善唯窘迫不堪,他刚才确实被吓着了,那梦实在是太真实。
他茫然的抓了抓后脑勺,回去房间里。
刚阖上门,曲悦和饮朝夕从外头回来。
她抬头看一眼皮皮,这小家伙是真聪明,她让它多注意点周围,它直接就飞去了房顶上。
先前不得不屈服她,发现能从她这里学到东西以后,又开始处处表现讨好她。
“我下午要打个坐调息,有人来找我的话,等到太阳落山。”
“好的。”
……
曲悦回到房间里,将琵琶取出来,进入天罗塔。
九国试炼七日后开启,由联盟操持,不过前头都是单人项目,团队试炼属于压轴项目。
已经抽过签,分了组,对手的范围缩小,曲悦研究起来更方便一些,一边按照担保书的要求监视九荒,一边研究。
九荒罕见的没有在笼子里雕木头,竟在打坐。
听见笼子外有动静,通常敢靠他这么近的,肯定是六娘,他忙收回真气,爬来栅栏边。
她已经取出飞毯和小矮桌,嘴角还带着些笑意。
“六娘,你很开心?”九荒很少瞧见她一个人傻笑。
“有点。”被发现了,曲悦连忙合拢住嘴角,“我三哥今天邀请我去国师府住。”
她开心,九荒不由自主的牵动唇角跟着笑了一下。
见她开始看书,他也继续盘腿打坐。
“你没事吧?”曲悦专心致志研究了一个时辰,扭脸见他头上不断逸出毒雾,“是不是先前突然爆发去污染结界,伤了身体?还是神魂印记……”
“没有。”他只是想早点养好身体,出去守着她。
“那就好。”曲悦看向他周身逸散的黑绿毒雾。
九荒一直想要换血,洗掉这一身毒,先不提他这个想法理智不理智。如今还真是得想办法洗掉,才有可能消除天罗塔的神魂印记。
九荒见她盯着自己的毒雾瞧,连忙道:“六娘,我的毒即使不换血,也一定能洗掉的。你说我吃的是合道恶果,那我回头去抓善果来吃,应就能洗掉了。”
此话听的曲悦心头咯噔一声。
“没用。”
曲悦尚未说话,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这声音不陌生,上次她送九荒回塔里,就曾听过此人说话。
凭她的耳力,分辨不出是哪个笼子。
“勾黎魔君?”她试探着问。
最近只有勾黎魔君被唤醒过。
那声音道:“善果解不了恶果的毒,同时,恶果也毒不到善果,它们之间相互排斥,又能够相互吸收,毕竟是一棵树上的果子。”
曲悦问:“他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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