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微微发热,她知道蒋彦泽在撩她,可是她看不清他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十年前的蒋彦泽,她不看他的表情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能够领会他未说出口的想法。可是十年后的他,她有时真的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不确定自己是还需要再多一些时间去了解现在的他,还是他的演技已臻于完美、让她无从看透。
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审视着,蒋彦泽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荡,如果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的灵魂应该一如从前,而他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卸下伪装的自己了。
在她的注视下,他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是嫌弃这样的自己了吗?她仍然是一泓清泉,而自己竟隐隐有污浊之气。
“我们走吧。”她终于开口,蒋彦泽松了一口气随她走出饭店。
夜幕已然降临,蒋彦泽庆幸有夜色的掩饰,让他的心虚和尴尬不再无足遁形。
“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齐继有点讪讪的。
他隐约明白她话中所指:“你指哪方面?”
“娱乐圈,名利场,人情冷暖,踩低捧高。你家里肯定不会帮你的,靠自己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齐继抬头看他。
蒋彦泽悄悄的攥紧了拳头,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了。她总能轻易戳中自己,即使分隔多年,即使他已经习惯了戴着伪装面对所有人,她还是能戳穿他的面具,分辨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明明情商奇低、神经大条,怎么就是能够轻易看穿他?他在她面前难道是透明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不是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而我却好像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始终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见的人经的事太少了,所以没什么长进,特别是总和一群科学阿宅们呆在实验室里,更不用在人际关系上动脑子。前两年我一个清华的师兄来哈佛读,顺便来看我,还说我一点都没变。他比我们高两界,也曾是北省的理科状元,学的是金融。本科毕业就进入全球顶级的投行工作,据说在业界也有些名气了。他跟我说:越接近资本就越觉得钱脏。我不理解,我说钱既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怎么会脏呢?要脏也是拿着钱的人脏吧。他笑得差点流眼泪,还说我被毒舌少女颜洄洄给带坏了。”
“你这位师兄对你说的倒是真话。”蒋彦泽表示赞同。
齐继没问他觉得哪句是真话:“他也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我猜他现在获得的成就没有给他带来预期中那么多的快乐,或者为了这些成就,他失去了他不想失去的、放弃了不想放弃的,或者这些成就有一些附属品是他不想要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我也不确定。我一直生活在even搭建的温室里,虽然工作有时很辛苦,但人际关系却简单到了极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了!”
蒋彦泽看着齐继,想起苏导对她的溢美之词----“纯粹通透”,走过人世坎坷、山河岁月的人果然慧眼独具!
两个人已经来到房间门口,齐继打量着他的表情:“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了!晚安!”说完转身就要回房,蒋彦泽把她拉进怀里轻拥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猜测着对方的心。
蒋彦泽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齐继今晚说过的话,想想这些年的自己,突然不想继续和她这样周旋下去,他想和她谈谈,开诚布公的谈谈,而不是维持现在表面的和平,继续暧昧下去。
他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齐继房门前,听到了齐继说话的声音,“……他和小时候是不太一样。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以前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是两个孩子,一切随心,很真实没有一点伪装。可是现在我感觉他走心的时候不是很多,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在利用自己外貌的优势迷惑我。对,就是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习惯----职业的习惯,还是什么……”
蒋彦泽的心颤了一下,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齐继接着说:“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相处的方式?也许是分开的太久了,我们需要重新熟悉彼此?也可能是我想太多,反应过度了?”
齐继又停下来听对方说话:“……”
“我不是小白兔,也不是要拯救魔鬼的天使,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他也不是什么堕入地狱的恶魔!”“什么叫以纯净的灵魂和纯洁的躯体妄图感化恶魔?你最近是在研究塔罗牌还是哪个邪教?你把脑子里的水控控,好好说话!”损友又开始跑偏,齐继也是无奈了。
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齐继叹气:“洄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他也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坏。你不了解他,他很善良也很骄傲,君子和而不同,他不是会随波逐流的人。他有幸福的家庭,他父母感情很好,也很爱他,家里长辈也非常关心他,无论是物质还是感情,他从不匮乏。即使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做了让家人失望的决定,但是亲人永远都不会真正放弃他,所以我相信他能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坚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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