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司马谐冲她一笑,整个人的气势和刚才一下子有了天差地别:“月兮。”
贤妃看着他们两个,笑道:“来,坐下,这一直站着像个什么样子。”
凝绛心里还有疑惑:“贤妃娘娘……”
司马谐却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了一句话就说明:“贤妃娘娘的父亲是白大将军的旧属。”
凝绛觉得一下子酸涩侵袭眼睛,爹爹……
贤妃一笑:“我父亲受了白大将军的许多恩惠,我做女儿的报答一下也是应该的。”
“好了,”面对凝绛,司马谐的冰冷卸去了些:“月兮,事不宜迟,我们说下什么时候离宫吧。”
凝绛微一迟疑,没有说话。
贤妃道:“月兮妹妹可是担心颖妹妹?”
凝绛低下了头不说话,她心里面有愧,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司马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月兮,”司马谐放柔了声音道:“你不用在意,这是我们选择的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后悔。而且,我和刘颖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对于这些并不是多么重视,我和她以后还是会一如当初。”
凝绛止不住眼泪,哽咽道:“是我,对不起颖姐姐……都是因为我。”
“月兮妹妹,”贤妃也劝道:“你不要哭了,还是想想应该做怎么出宫吧,这样子,颖妹妹的牺牲才值得。”
“可是我……”
“难道你还想着报仇?”
司马谐一语中的,凝绛垂着头不语。
贤妃接口道:“月兮妹妹,你糊涂了,伯父他定不希望你沉浸在仇恨中一辈子的,为什么不随他老人家的愿,好好的把自己照顾好,过自己的生活呢。”
“我……”
凝绛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外面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喊声:“皇上驾到……”
他们三人一愣,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在这时候过来了。于是凝绛躺在床上睡觉,贤妃出去迎接,司马谐又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太监样子。
端木仁带着强烈的冷气进来了,他看见躺在床上假寐的凝绛,微微一愣,脸色立马变的不怎么好看起来。
贤妃察言观色:“皇上,臣妾今天在外面逛得时候遇见了贵妃妹妹,所以就请她来宫里坐坐。贵妃妹妹双身子的人,禁不起劳累,臣妾就擅自主张她在臣妾宫里歇息一会。”
他在这里,凝绛装睡装不下去,于是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端木仁装作没有她这个人,她自然也不会看见他。凝绛起身下床自顾自的对着贤妃道:“民女谢过贤妃娘娘,这就告辞了。”
贤妃看看她,又看看端木仁:“妹妹不呆一会了?”
不了。”
凝绛淡着脸,一只脚刚刚抬起,端木仁就突然开口道:“朕和贵妃一起走。”
“是。”贤妃施礼:“臣妾送皇上。”
凝绛不被他的话影响,自走自的,端木仁两步赶上,然后不说话的冷着脸跟着她走。
凝绛走到自己的小轿子旁,撩起衣裙就要上去,却被端木仁一把抓住了手腕,拉着她就去自己的龙撵,留下两个抬轿子的太监保持一个行礼的姿势在原地。
端木仁的龙撵比凝绛的小轿子大多了,舒服程度却和她的小轿子差不多,这时的凝绛当然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她只是一个劲的保持沉默。
在龙撵上几乎感觉不到摇晃,端木仁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凝绛,突然道:“朕的母妃是个歌女,她和一个戏子青梅竹马,但是她却被先帝接进了宫中,所以才有了朕。她并不爱先帝,甚至因为先帝拆散了自己和戏子而恨他,连带的对于朕也是不喜。”
“她从小就对朕不管不问,终日闭门不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憔悴的很快。先帝对于娇容不再的话很快就失了兴趣,宫里的人又向来擅长踩高迎低,朕和她的生活甚至还赶不上一个明月国普通的国民。”
凝绛眼神落在地上,不插一言的听他说着。
端木仁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语气淡淡的继续道:“后来她自杀了,就在朕的面前,鲜血甚至溅在了朕的身上。一个没有母妃又被皇上遗忘的皇子,在这宫里连一个大太监都不如,朕生活的更是艰难。有一次朕在宫里迷路走到一个破败的花园时,见了一个太监和宫女对食,宫女见了朕吓跑了,可是那个太监惊慌之下想着朕反正是个可有可无的皇子,便随手用宫女的手帕想勒死朕。”
说到这里,端木仁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嘴边泛着冷笑道:“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杀了朕,反而被朕给杀了。从那以后,朕就彻底明白,人活在世上,就不能没有权势,无权无势的人什么也不是,随便一个低贱的太监都可以像捏蚂蚁般捏死你。朕要抓住这权力,让它为朕所用,谁也不能阻挡,阻挡朕的人都得死去!”
凝绛轻飘飘的开口说了一句:“皇上和民女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端木仁绝对不是想要她的这种反映的,他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她却……
端木仁的心抽了一下,嘴边的笑意愈深,妖娆的夺人呼吸:“记得那天我系你脖子上的手帕吗?那个太监就是想用它来勒死朕的,朕一直带在身上提醒自己,这些日子没有了它还真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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