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有一个投影仪,想必是开会的地方。沿着窗边是两三张电脑写字台,放着两台台式机。空出来的角落里,放着些零零散散的健身器械,还有一个摔跤用的皮人。右边有一道推拉门,程小乐说:“那边是我卧室。其实我也住这儿。让您见笑了。”
范晴四处打量着,说:“你这地儿不错啊,多少钱租金?”
程小乐说:“30平米起租,1500一个月,这个院子的主人给砌墙分出来。我租了60平米,一个月3000.”
范晴吃惊又羡慕地问:“这么便宜?”
程小乐说:“村里的房子可不就这个价吗。对这帮搞艺术的来说,这就够贵了。对了,你要不要买个阿良的作品摆你们办公室支持他一下?阿良常年挣扎在贫困线上。你看,他的作品挺可爱的,也不贵,小的二百,大的八百。”
程小乐指着门口一个长条形的矮柜介绍说。
范晴这才注意到,这个矮柜上摆了很多怪趣的小玩意儿,多半都是大大小小的雕塑。矮柜上方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
程小乐又拿起一个粗泥烧制的小人儿,说:“你看,这个也不错吧。这是前院儿老秦的作品。老秦去年得了欧洲的一个小奖,所以现在卖得贵了点。这个小人儿要两千块。不过,他要是再得几个奖,作品还能升值呢……哎,画你喜欢吗?画我这儿也有,我们草场地的货,比798的纯粹多了,还便宜。你们建筑系的,都喜欢英式水彩吧?你看这幅……”
范晴笑了,说:“程小乐,你怎么跟个画廊经理似的?”
程小乐说:“嗨,这不是看这帮搞艺术的不容易吗。捎带手的,就帮他们卖点儿。毕竟我们这院儿里,就我一个人还有点像您这么上档次的正经客户。”
范晴又笑了,说:“你不是还有魏总这个高级大客户吗。行了,我现在哪儿有空买画。赶紧把效果图交代完了,我还得回家睡觉呢。”
程小乐工作起来倒也算踏实。范晴交代完离开时,照例歉意地说一句:“那就辛苦你加班了啊。”
程小乐说:“没事儿,应该的。”说完站起来送范晴出门。
范晴说:“不用送了,我认路。再说你们这院儿里我看也挺安全的。”
程小乐说:“天黑了,这儿毕竟人少。我还是送你到车里,看你发动了再走。”
范晴把车子发动,冲程小乐挥挥手。程小乐点点头,但仍然站在原地,目送范晴的车子顺利驶出了院子,才转身回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北京的路上终于不那么堵车了。范晴不讨厌加班,因为加班可以躲过晚高峰。范晴想起程小乐的大棚工作室,心里佩服还是艺术家会过日子。建筑也是艺术,但搭上了地产的风,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生意。范晴她们不可避免地都要商务精英派头十足,以让甲方觉得自己职业可靠。大棚里的工作室也只能适合程小乐和阿良这样的自由职业者,真要是范晴把公司设在这里,连招人都麻烦。毕竟,这整个院子都散发“独立设计”的气质。换一套实在的字眼,就是散发着不着调,不赚钱,有上顿没下顿的潦倒气质。
电话响了,是赵馨宁。范晴心里“啊”的一声,这几天忙得连轴转,竟然把赵馨宁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又被公婆欺负了?实在不行,让赵馨宁到自己家里来躲几天好了,反正自己回家也只是睡个觉,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工作。
赵馨宁喜滋滋地说:“老郝真的把他父母送走了!”
范晴惊喜:“真的?他怎么想通了?”
赵馨宁就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第二天老郝就和他父母不知道怎么谈了一通,然后过了两天,买到了合适的火车票,就把二老送走了。
没想到的是,虽然她没有告诉赵馨宁刘工当年的战斗经验,但赵馨宁无师自通地就发出了“威胁离婚”这个大招,并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赵馨宁的电话不是哭诉的,倒是报喜的。
老郝确实是尽力了。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为难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还没开口,他母亲就先道歉起来:“那天是妈不对。让你们小两口闹不愉快了。我不是故意盯着馨馨的。我是去早市买菜,正好看见她上车。我心想,馨馨这是去哪儿?怎么还得坐车呢。再加上馨馨确实每天都打扮了才出门,我就多心了。这都是我不好。你爸呢,也是脾气急。我们老两口也没别的,就是怕你吃亏。等会儿我们和馨馨道个歉。”
老郝看他母亲这样子,心里难过,但是一想到赵馨宁,只好硬着头皮说:“爸,妈,要不,你们先回去住一阵子。等馨馨气消了,我再好好跟她说说,你们再回来。”
老郝父亲一听就火了:“你这是轰我们走?!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能说她两句了?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老郝哀求他父亲:“爸,馨馨也是从小家里娇生惯养的,她受不得气。”
他父亲怒道:“她受不得气,我们就受得?”
老郝母亲看见儿子为难,就在一边劝说:“没事,好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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