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当年在电话里不告诉我实情?是怕我担心吗?可是你知道的,那个年纪的我是没有心的。”
他无奈一笑,“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可他知道,倘若告诉了她,他当时命悬一线,一定会影响她演奏的,那时的她那么在乎他,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在乎,而是孩子对亲人的在乎。
她盯着他的眼睛,“舅舅,你当时快要死了,对不对?”
“不是,就是肠胃不舒服。”
她冷哼一声,“骗子!”可是却走到音响设备那边拿小提琴。
他满足的浅笑,走到长椅边穿上外套坐下来。
十年前,她演奏会前一天晚上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出任务,抓捕一个藏在四合院里的杀人犯,电话进来时他们正慢慢靠近四合院,他本不该接这个电话,可看到是她的名字,他竟然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在马上就要围捕的危险紧要关头,接了那通与工作无关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轻快欢脱,“舅舅,我给你的音乐会门票你收到没?”
他压低声音,“陶然,我跟你非亲非故,更不是你舅舅。”
结果她油腔滑调的又说,“江警官,明天一定要来看我的演出哦。”
他没有时间跟她啰嗦,直接说了俩字,“没空。”
她在那边吼道,“舅舅,你讨厌死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她解释,直接挂了电话,他原本想着等抓捕行动结束后再跟她好好解释。结果那晚并没有顺利抓到杀人犯,因为杀人犯手里有个小孩当人质,于是他们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小时的斡旋。
最后杀人犯被当场击毙,可他却因救孩子,被杀人犯打中一枪,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他已经处于不清醒快要昏迷的状态,可是当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时,他还是硬撑着接了电话。
“江六,你就是一个臭屁混蛋舅舅,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的演奏会结束,因为没看他,所以发脾气了。他张着嘴想跟她说两句,想问她演奏会是不是很成功,可是失血太多,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她随即就挂了电话,而后他也陷入了昏迷。
几年后,他有了钱,找到那个小提琴家,想从他手里买那次演奏会的母带,那个小提琴家或许是被他感动了,直接把母带送给了他。从那以后,不管是家里车里还是办公室,他所听的曲子都是她当初拉的那一首《天空之城》。
或许隔得时间太久,她自己都没有听出那曾是她十六岁时演奏的。
陶然拿上小提起时,就进入了表演状态,对着他还轻轻鞠了一躬,而后开始了拉奏。
他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满脑子都是她,从十四岁到现在的她。
凌晨一点钟,江迎东才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下车前,他拽住她,“等一下,有东西给你。”
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现在已经是新年的第一天,给你的压岁钱,新的一年里快乐平安。”
她欢喜的接过红包,“八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红包。谢谢你,舅舅。”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打开,“哇~这么...少。”
“这些钱还是我当初上班时的工资,最后那个月的工资我除去花销后就剩下了两百八三。”原本想请她吃饭,可是想着自己从此要踏入一条不归路,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些钱他就一直保存着。
“能把八年前的钱还保存的这样完好,估计没有几个人了吧,舅舅,看来你的脑回路也是不正常的。”
他轻笑几声,“为了留个纪念。”
她懂他话里的意思,这两百八十三块钱,是他唯一干净的钱,可他送给了她,“舅舅,谢谢你。”
他催她,“太晚了,赶紧上去吧。”他推门下来绕到她那边给她打开车门,又将她送到了公寓大厅内,看着她走进电梯才离开。
陶然下了电梯就看到的就是很诡异的一幕,林百川和慕时丰各自倚在自家门框上,一手端着烟灰缸,一手还拿着烟,眼睛都是盯着电梯的方向。
她赶紧把手背在背后,想把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放进包里的红包塞到毛衣群里。
慕时丰阴阳怪气的说道,“江迎东给你的情书?”
“你神经病!”
“既然不是情书,你用得着掖着藏着吗?”
她讪讪的把红包扬了扬,“压岁钱!”
慕时丰伸出手,“上交!”
林百川忍无可忍,“就算是上交,也是交给我,好像没你什么事吧!”
慕时丰哼了一声,“她在我家这几天又是吃又是喝的,交点生活费给我不过分吧?哪天她成我媳妇了,就不用再交。”
“你以为她爱住你家?”林百川上前两步拉着陶然就进了家门,还没等慕时丰反应过来,他就把门在里面反锁上,奈何慕时丰怎么踹门他都不开。
林百川放下烟灰缸,把她的背包拿下来,将她手里的红包塞了进去,“今晚吃的开心吗?”
“还好吧。”
他把包随手放在鞋柜上,伸手将她环在怀里,低头亲她,细细碎碎的吻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他放开她的唇,“以后不许慕时丰再亲你。”
她想解释两句,可又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她点点头,“以后不会了。”她现在还是他妻子,就算是为了演戏跟慕时丰亲吻,也是挑战了他的尊严,况且她和慕时丰原本就有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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