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揉了揉眉心:“行了,我心里有数,夜深了,你们也都去歇着吧。”
青桃还要再劝却被碧薇和水蓝一起扯着出去了,冬枝送走宋嬷嬷回来,屋里已经只剩下秦绵一个人。
她不解的问:“娘子,您怎么不让她们留下来服侍您就寝?”
秦绵招手让她过来:“冬枝,明日一早你将我惯用的绣架搬进来,许久不绣了,我怕手生了先练练。”
“娘子,您真要答应夫人给贵客绣屏风?”冬枝神色担忧,显然也不想让秦绵答应。
“绣,不但要绣,还要绣得好,最好是天下无双,能让那个人看了大为满意。”秦绵语气笃定。
“哪个人?娘子说的话奴婢越来越听不懂了。”冬枝不明所以,秦绵却不再想说这个话题了。
“日后你就明白了。”
冬枝见她不想说了,就服侍她漱口更衣,然后去外间的榻上歇着了。
秦绵倒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顶部的雕花。上一世也是在今天,宋嬷嬷奉了陈氏的命来让她给贵客绣屏风,当时秦绵十分气愤,态度很差地拒绝了宋嬷嬷,也正是如此才错过了见那个贵客的机会。
秦绵心里的仇恨似烈火灼烧一般,可也只能暂时忍耐,她要想个办法,把父亲救出来,至少不能让他被流放。
长宁侯府一门显贵,长宁侯更是大夏朝三皇子的亲娘舅,是梁贵妃的亲兄长。贵妃在宫里历来受宠,三皇子又很受昭昌帝喜爱,来日说不得会继承大统,她一个小小的犯官之女,想要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秦绵并没有想要报仇,她只想把父亲从刑部大牢中救出来,再让长宁侯府写一封休书,然后一家人远离泰安城,好好的活着。
死过一次,方知道无论何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的秦绵不可能办到这一切,她只能一步一步蓄意谋划去接近那个人。
孟长安,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位比外朝辅臣,深受昭昌帝信任,授便宜行事之权。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满朝文武争相巴结的对象,这次长宁侯府要设宴邀请的贵客就是他。
关于孟长安这个人,秦绵知道的不算多,都是一些市井传言。比如他是罪臣之后,十来岁就被罚入宫中做内宦,二十岁一路平步青云坐到了昭昌帝身边内侍总管的位置,又有救驾之功,深得昭昌帝信任,几年之内被提拔为东厂提督,代昭昌帝监视百官,掌刑狱,大权在握,屡受封赏。
今时今日别说是长宁侯府这样的皇室姻亲,就算是外朝辅臣,皇室宗亲也得给这位孟督主面子,且孟长安为人跋扈嚣张,阴险狡诈,多少忠直之臣死在他手上。
秦绵知道接近他并不是一步好棋,反而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除了这个人,她想不到还有谁能把秦父从刑部大牢中救出来,且长宁侯府不会继续为难。
她答应做屏风并不是就对自己的绣工极其自信,自信到可以吸引孟长安的注意,而是她小时候无意间知道的一个秘密。
孟长安的母亲是闻名泰安城的绣娘,靠着刺绣的手艺供孟长安的父亲读书,让他从一个穷秀才一路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
本来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可孟长安的父亲却卷入了文字狱,被昭昌帝杀了头,孟长安小小年纪也不能幸免要被罚入宫做太监,他是孟家的独子,孟母为了不让孟家绝后,求了当时主理此事的官员,孟家只是小鱼小虾,那官员只要孟母拿出钱来就答应可以放过孟长安。
孟母为了筹钱殚精竭虑,最后得知了秦府高价雇佣绣娘做屏风的消息,她立刻来到秦府,每日不到卯时就开始绣,到辰时太阳落山才停止,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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