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沁直进了书房。
此时,四下一片凌乱,书,画,笔,丢了一地,而谢聃聆坐在那里,衣袖上还沾了墨汁,面色不太好,看上去才发过脾气。
“姐姐。”
见得南灵沁走来,谢聃聆立马起身,有些不安。
“谢聃聆,你几岁了。”
南灵沁也没有生气,四下一扫,看着他轻声询问。
“过了年,十四。”谢聃聆瞬间明白南灵沁的用意,垂头答道。
“十四岁,徐世勋与你一般大吧。”
南灵沁却道。
谢聃聆点头,不作声。
“他与我经历一场,回到了北荣,是众人怀疑的对象,可是他却依然没有被打倒,面对众口烁金,所有人逼着他问我的下落,他没有轻易开口一个字,而今,他日日学书习道,脱胎换骨。”
南灵沁道,清凉的目光落在谢聃玲身上,“那样一个地霸纨绔都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还在努力,而你,谢聃聆,你身负血海深仇人,你又凭什么不努力。”
“我”
谢聃聆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又住了嘴。
“说。”
南灵沁看着他,不容违逆。
“姐姐。”谢聃聆双拳紧握,眉头紧崩,眸色复杂,“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在努力,可是,我并不想做一国之君,不想坐拥天下,更不想为了这个皇位而殚精竭虑,有这个精力,我更想着如何治好你的咳疾,如何解了你体内的毒,如何,让你好好的,开开心的。”
南灵沁闻言敛神,须臾,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宣纸,轻轻的放在桌上,走近谢聃聆,“谢聃聆,想做一国之君,并不是这般轻而易举,你想学的,还有很多。”
“姐姐。”
谢聃聆叫住南灵沁,“我,并不想做皇帝,不学了,可好。”
南灵沁倏然转身,看着谢聃聆,眸色清寒,“你不想学,不想当皇帝?”
“我做不了。”
谢聃聆垂下头,“你不是以前的姐姐了,你对我太严厉,你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要求太高,让我,好累。”
“累吗?”
南灵沁忽然叹口气,看着谢聃聆,“有你父亲和母亲累吗,嗯?”
一句话,就足以叫谢聃聆所有的反抗萎靡下来。
“我知道,我懂,我是一定要给我父母报仇,看着北皇死在我面前的,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做皇帝,待他日姐姐你平定北荣,南齐收复北荣不是更好吗。”
南灵沁看着他,“这是你心中想问的吗。”
“是的,姐姐,我一直想问。”
“那我告诉你,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父皇老了,二皇兄每日治国理事也是劳心累力,北荣欠我的,我定要叫宇文皇族坍塌,这是我必须要报的仇,可是,我并不想待我平定北荣后,还要花极长的时间去收复,去平复,我不想那些将士们再在这有限的生命里还需要枕戈待旦。”
南灵沁说到这,看着谢聃聆,“谢聃聆,这是你的使命,你姓宇文,你的体内流着宗政韶和宇文雍的血,他是宇文皇族里唯一的智者,善者,他想叫这天下百姓真正的安居乐业,北荣真正一片盛世,朝中一片素清,这是他的想法,他没有说,可是,这般多年,这般久,一点一滴,你当看得清楚。”
谢聃聆讷讷的看着南灵沁,紧了紧手,面色惭愧,好久,终于点头,“我明白了。”
“这世间上,每个人都想过得舒服,诚然,我也一样,可是,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你也想舒服,可是,当你的肩上有了责任,你,丢脱不开。”
谢聃聆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不过,你也不用太劳累,拔苗助长,不是好事,我明白。”
南灵沁又嘱咐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裙摆拂过光法洁的地面,谢聃聆怎么都觉得,南灵沁比冬风更清寒。
“从在南齐后,我就再没看到姐姐真心笑过。”
谢聃聆好半响低声呢喃着。
“不止是到了南齐,自从那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她真正笑过。”
一旁琉璃瓦上,白袍飘扬,竟是许怡然轻然落下。
谢聃聆看着他,“许大哥,你都不能让姐姐再笑吗。”
闻言,许怡然的心竟就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痛得他的眉宇轻微一蹙。
“我也想,且还在努力。”许怡然道,“你好好努力,为她分担,她也会多少快乐些。”
看着许怡然的背影,谢聃聆突然有些自责。
他当是说错话了吧。
这般多日以来,不说在南齐,就是以前在北荣时,许大哥就喜欢姐姐,那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姐姐开心。
可是,姐姐对他好,听他话,却始终并没有敞开心扉的。
“公子,该要学习了。”
身侧,有太监上前提醒,声音明显有些发虚。
不过,谢聃聆没有如之前那般反抗与不悦,而是点头,“开始吧。”
那太监微微一惊,须臾,如释重负。
果然还是大公主的话,公子最听。
北荣边境,一间营帐里。
“咳咳,你的计划失败了,你看我挨了一剑后,还被送了回来。”
宇文安抚着已经包扎好的腹部,说话都气息不稳。
宇文曜此时站在一旁,看着宇文安,没有很快说话,反而是沉默。
“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个”
宇文安叹口气,有一些不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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