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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于是知道榕府中人至少还有一个在世,那么榕府的消失自然就有了更深的内情。
李木对老王说:“我知道你们山里人不想让我们找到榕府,天师进去必然是寻宝掠夺,但榕府却也是那位的故宅。”
除了李家,其他天师都不知道榕府和山里的渊源,但所有天师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秘境百年难遇,他们不想让山里人再来分杯羹。
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出奇的一致从侧面体现出了人类的团结,从山里人的角度来看,这份团结却很有股讽刺意味。
老王知道李木是心里过不去,所以才开口提醒,但他毫无触动的表现,甚至语出惊人:“你怎知道那一位和榕府有关呢?”
“这么多年了,就像刚刚说的,沧海桑田啊,口头的传说只要有一个人,稍微动点手脚,这么多年来,也面目全非了。”
流传了千年的真相会因为轻飘飘一句话变得飘忽,阔别了千载的故土,却是风物依旧。
莫洵推开朱漆大门,抬脚跨过门槛,抬眼看去是道白石影壁,绕过去,便看见了一棵遮天蔽日的榕树长在院子中央。
院子中央栽树,树对门,不利风水,但宅子里住的都不是人,就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是日炎夏,阳光炽烈,被榕树一过滤,院子里只剩下明亮的阴凉,没有活人的宅子自然是安静的,安静到莫洵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走过院子,踏进正厅,环顾四周,依然是没有人。
莫洵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慢了下来,间杂着放松与失落。
男人当然记得自己踏进了鬼王的地盘,也知道自己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但就像很多人形容的那样,他控制不了自己心情。
可我又不是人。
就在莫洵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清晰的女声:“哟,徒弟,回来啦。”
莫洵猛然回头。
一袭白衣的女子靠在榕树干上,带着一身刚从阴间上来的凉气,冲他笑着:“跑哪儿玩去了啊?你师祖找你呢,让你下去趟。”
莫洵嘴唇动了动,收回望向女子的视线,转而盯着脚下的青石板。
“师父。”他唤出了这两个字,陌生得恍如隔世。
那女子干干脆脆的应了,语调扬起落下,是水乡姑娘特有的柔软腔调:“哎。”
“我师祖找人,是不会舍得让你跑腿的。”
“找别人当然不会让我去,但现在找的是你啊,你是我的小徒弟呀,我不来找谁来找?”
满身阴气的女子笑容却明媚:“而且我们好久好久没看见你啦,想你了啊。”
那女子说:“玩够了吧?跟我回家吧。”
莫洵抬起眼,看她,笑起来,笑容不达眼底:“晚了。”
男人脸上带出薄薄的寒意来,像是透过那女子在看别人,说话的语气和刚刚喊“师父”时的截然不同:“我是罪孽转世,生来便当历千万劫难。封神之战是我一难,紧接着便是一劫。”
“但这一劫,我猜却不是无家可归。”
说完这话莫洵抬脚便走,路过庭院,绕过影壁,走出大门。
在他迈下门前台阶的刹那,身后榕府烟消云散。
苏泽浅却在此时看见了那棵树。
夜幕之下华盖重重,气根连地,鬼气森森。
“我去,那是什么鬼!”顺利和苏泽浅汇合的李木被吓了一跳,那棵榕树连同后面的宅子都是凭空出现的。
和苏泽浅一样从地面上掉下来的李木活蹦乱跳,甚至比平时还活泼几分,他的死党殷商额头上被贴了张符,杵在一边,僵硬得不能更僵硬。
殷商脑袋上的那张符是李木拍上去的,也是李木找到苏泽浅的。在苏泽浅看着笑得诡异却没有任何行动的殷商,还在思考着处理办法的时候,比他们先一步掉下来的李木就找了过来。
苏泽浅当然要问他是怎么找过来的。李木指指身前飞着的碧色玉蝴蝶,说是循着两人的灵力找过来的——苏泽浅和殷商之前都用了李木的法器,灵力被记录了下来。
一问一答将苏泽浅和李木已经带着殷商往前走出了一段距离,金戈交鸣声变得清晰,灵光闪耀处嘈杂的人声中也漏出了一两句能听清的呼喊。
绕过一个街角便看见一群天师背对着他们,法器灵力尽数向前方祭出,抗击着汹涌而来的黑雾,黑雾中隐隐有兽头突显,法器光芒照亮它们的血盆大口。
没有一个人面对苏泽浅三人这个方向,但这边分明是条路。
情况诡异,苏泽浅李木当即停下了脚步。
李木试图把人喊过来,但不管他喊得多大声,前面的人始终没有反应,炼器师于是投出法器,但法器却被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了距离人群一米远的地方。
借助法器上传来的感受,以及肉眼的直观印象,李木肯定道:“那里有道结界。”
苏泽浅却在看身后:“回头。”
苏泽浅声音平静,李木一回头差点连魂都吓没了。
刚刚走过的街道已经融化在了夜色中,他们背后是一片黑暗,黑雾如潮如瀑,铺天盖地兜头罩下!
扑来的黑雾带着咝咝的腐蚀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那毁天灭地的势头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李木扯了把苏泽浅,硬着头皮往有结界的那边撞去:“走!”
苏泽浅顺着李木的力道向结界跑去,指向黑雾的剑尖悄然转向,年轻人瞥向结界那头背对着他们的天师,一掠而过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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