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泽浅插嘴:“我听说山顶上有两位。”
“哎呀,一山不容二虎,”甘草用着一张小姑娘的嫩脸,摆出老气横秋的神态,“山顶上的两位也有主从关系嘛。为了区分山上山下的两位,所以不称山下的那位‘鬼王’。”
苏泽浅继续问:“山上的那位鬼王也没有名字?”
甘草看他一眼:“有,但我不能说。”
“在在处处有鬼神护持,必在在处处有鬼神鉴查。如果我说出他的名字,他就会知道我在谈论他。”
苏泽浅疑惑:“既然都是鬼王,为什么一个有名字一个没名字?”
年轻人知道自己能进山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他想要尽快的融入天师行当,便不啬于言语,有疑问便问,一点没有在普通人群中的寡言模样。
“因为山上的是一个人,而山下的……”甘草双手比划着,“你也见到过啦,是一团雾啊,他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无数个。”
苏泽浅敏锐的在对话中察觉到了问题:“你说山下的鬼王被封印了,而我却见过他……封印破了吗?”
甘草一愣,迅速抬手捂住嘴,一脸“糟糕了”的表情。
苏泽浅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盯着她的表情问道:“我见到的,是鬼王本身?”区别只在力量上,本质是相同的。
初出茅庐的天师苏泽浅,见到了天师届讳莫如深的**oss。
年轻人想到了自己身上日渐削弱的封印,比殷商等人更清楚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山底下封印的鬼王,到底有多大?”
山洞前的问答终结在甘草一个劲的摇头里,木屋中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们不是在做打算他出来的准备,他早就出来了,我们一直都在忙着把逃出来的部分打散。”王老说着,“封神大阵只有你能动,但派人时刻巡视封印也不是难事啊,你为什么就不肯?”
“山下那位最擅长蛊惑人心,派人巡查反而会增强他的实力。”
白问:“你为什么觉得派去巡查的人一定会背叛我们?”
莫洵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不觉得他们一定会背叛,但因为派去的人不在我理解的‘我们’之中,我不信任,何苦派他们去呢,我不做有风险的事。”
“你不派人看着,任由鬼王日日侵蚀封印,把破损处伪装到一点儿破绽不露,就没风险了?”
“封印崩溃是迟早的事,我只是……”莫洵沉默了会儿,“……顺应自然。”
白立马炸了:“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会做,就等着封印被破吗?!”
“你是巴不得他快点跑出来吗?!”
老王抬起手往下一压,示意白冷静:“封印不是今天才开始出问题的,莫洵什么都没做,我们两个也是同罪。”
白嘴巴一张,就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话憋回去气还是不顺,白衣白发的男人一甩袖离了席。
门打开又甩上,阳光里落满尘埃。
莫洵给自己满上酒,给王老也斟了一杯。中年人向老人举了杯:“谢谢。”
老王重重的叹了口气,和莫洵碰了下杯饮下酒:“莫洵啊,你理解的‘我们’里,到底有几个人?”
“白的那句话没错,你长着张循规蹈矩的脸,却做着随心所欲的事,不顾别人死活,也不顾自己死活。”
“你说的没错。”莫洵认下了老王的评价,“白不说话,一来是不想承认当时自己的弱小,二来他的身份也不能对我指手画脚。”
“但你呢?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也有资格指责我,却为什么要站在我这边呢?”
老王慢悠悠道:“因为我活得够久啦。”
“而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把你放在我认为的‘我们’里啦。”
说完这句话,老王也离开了。
莫洵一个人在桌边坐了半晌,被关在门外的阿黄看其他两人都走了,自家主人却迟迟不出来,探爪迈进了屋里。
热乎乎的狗爪子搭上膝盖,莫洵才醒过神来。
中年人揉揉黄狗的脑袋,叹了口气:“这次碰头不还是什么都没谈下来吗……百鬼辟易的事,黄道士的事……索性就连问都不问一句了吗?”
三百岁的小妖精灵智初开,莫洵的话听得他似懂非懂,男人的声音缓缓流淌:“我这个态度不该是反派的命吗,为什么一个个的,连句重话都不说呢?”
打破困境的契机和生灵涂炭连接在一起,莫洵的视线又深又沉,黄狗瑟缩了下,然后继续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
这一刻莫洵非常非常想找个人倾诉,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人名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等他反应过来时,一个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正视图从甘草嘴里再挖出点什么来的苏泽浅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莫洵,年轻人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接,手上已经条件反射的按下了接听。
“师父?”
那头莫洵在准备挂电话,没成想苏泽浅接那么快。
“是我。”莫洵开口流畅,听不出一点儿正准备挂电话的意思,“听说你跟着王老走了?”
苏泽浅心里一跳,然后由心而身的放松下来,他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和农家乐里每一个爱钓鱼的老先生一样,莫洵拎着钓竿和渔桶回了度假区,经过前台时被叫住,前台的老阿姨尽职尽责的转达了电话,莫洵道谢后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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