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感觉这和穿云第二式有些相似,第二式是蹲射式。当时他还感觉奇怪,人蹲着射箭不能借用腿部的力量,腰部力量也发不全。射出的箭威力和第一式完全没法比,为什么要专门列为第二式。
原来第二式是用在这里,高登心有所悟,他一边学习对方的射箭手法,一边体会穿云第二式。渐渐的对方射二箭他就能还一箭了。
梁全有心里越发惊奇,对手明明是个新丁。
这一点他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别看身法快,射的准。但只要看对方射箭时一板一眼,姿势一丝不苟就知道对方只是个刚出道的雏儿。身经百战的箭手哪有这么射的,全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只有一个原则:最大限度保全自已的前提下射杀敌人。
可是现在对方只一会儿的功夫,进步速度都让他感到心惊。不但会在闪避的同时射箭反击,还抛开了标准姿势的限制,开始有些随心所欲的射箭了。
又相持了半个时辰,双方已经是你来我往,一箭换一箭了。
高登是越打越兴奋,梁全有则是越射越心如死灰。从一开始的自已射三箭,对方才能还一箭,到现在的一箭还一箭。
梁全有实在想不明白对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怎么可能进步如此之快,而且他似乎从对方手上发现了自已连珠箭法的影子。
这怎么可能!………
梁全有惊骇莫名的摸向箭壶,心中顿时一惊,面色死灰,箭壶里空空如也,没有箭了。
他因为是连珠箭法,所以随身常带有六壶箭,现在六壶箭尽,而对手却仍然生龙活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梁全有的动作、神情高登看的是清清楚楚,对方已是箭尽束手侍毙。
而自已其实早就已经没有箭了,他只带了两壶箭,待到后来偷学了连珠箭手法后,就发现已没有箭了。
他当时不动声色,只是在躲避时身形又绕回到刚才缠斗的那片地方,捡起地上的箭支使用。
梁全有是不可能这么做的,黑暗中他听风辨位只能听到动的声音,而箭支落地后一动不动,哪有声音发出,所以他箭尽后已无力回天。
此时的形势已尽在高登掌握,他只要再射一箭就可以要了梁全有的性命。但是高登此刻心中确奇怪的并没有什么杀意。
一开始时想尽办法要杀掉对手的想法在一个时辰的相持对射中,在自已箭术不断进步的喜悦中化为了乌有。
特别是一想到自已还学习了对手的连珠箭法,弥补了穿云三箭的不足,高登就更提不起要杀掉对方的念头了。
对手都能算自已半个老师了,虽然他并不想当这个老师。
算了,还是放他一马吧。
高登心中想着,他取中二支箭,折去了箭头,看准时机,以连珠手法射了出去。
梁全有此刻心里正大惊失色,哪里闪的开,顿时二箭全中。刹时梁全有心如死灰,自已纵横军中数十年,死在自已箭下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少,想不到今天也轮到自已命丧箭下。
嗯,怎么感觉不对,箭没有射进去?
梁全有捡起箭支,只见上面的箭头已经被折去。此时高登站了出来说道:“对面的好汉,我敬你一身本领超群,箭术更是出神入化。不忍你死在这荒山野林,莫莫无名化作尘土,特放你一马,你回去吧。”
“什么!对方竟然不杀自已反而放自已回去。”梁全有心中一惊,随后心底一股怒火冲了上来。
他也一下站了出来:“对面的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要杀就杀,谁稀罕你饶命。老子纵横战场二十年,手下不知射杀了多少大罗士兵,早就够本了。今日老子技不如人,唯有一死而已,岂肯受你这大罗小卒的不杀之恩。”
说到这里,梁全有心一横,拔出腰刀,往自已脖子一抹。顿时一支血箭冲天而起,一个魁梧的身形慢慢仰天而倒。
高登顿时愣住了,自已明明并不想杀他,怎么他却仿佛受到污辱了似的竟然自尽而亡!
师傅不是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怎么却有人如此轻生重义。仅仅是不愿承受大罗小卒的不杀之恩,就宁愿自尽。
高登此时再也不敢多停留了,他马上转身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他心潮澎湃,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难道这就是夫子说的士可杀不可辱?难道自已的示好之举反而被对方视作污辱、戏弄?看来自已的举动是太过轻佻了。
高登一边奔跑一边心情激荡。
自已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也许自已当时直接一箭杀了他,可能他心中会更好受些。也许这就是他心中早就期待的归宿了。而不是象自已刚才一样,明明能杀了他,却高抬贵手的饶他一命。
高登心里想着,慢慢的感觉自已离梁全有的心更近了。似乎更能理解这些战士的情感,生于战场,死于战场,马革裹尸还,幸也。
高登心中暗下决心:自此以后,我不再以箭射杀任何一个西渤军人,以此弥补自已此次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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