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你曾养了我二十年,恨你对他所做的一切。因为你的病情始末,也对不住你。
在李严修到来之前,其实况为来过一次。
况为对着一心只想着把大家都拖下地狱的李广穆说:“你只拿到了你大哥的诊断结果,你为什么不看看他完整的病历,了解一下他是因为什么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
三十一年前,他们共同的母亲,名字里带玉的那个漂亮女人。在陪着丈夫经历了一切艰难险阻终于收获了一定成就之后,怀着成功之后的爱情结晶,也就是李广穆这个小儿子,亲眼目睹了丈夫李隶和别的女人苟且tōu_huān。
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怎么能当真呢?面对糟糠之妻的质疑,李隶就给了这么一句还带了嗔怪的轻描淡写,连粉饰太平都粉得极不走心。
‘那时候,你们的母亲身体就已经出了问题,因为怀孕还要忌讳着用药,最终拖成了不治之症。’
‘这还不算什么,她终究还是把你生下来还陪了你一小段时间。只是那时候,生理医学都尚不足够发达,何况心理上的问题。那时候,还没有产后抑郁症这个概念,大家只会觉得是一个命不久矣的母亲因为对自己刚出生儿子的担忧而有点神神叨叨,却在可以被强行理解的范围内。’
‘可是你大哥,却首当其冲,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你的母亲,不断地向你已经懂事的大哥灌输一个你父亲以后一定会再娶而且甚至会和后母一起虐待你甚至危及你生命的一个概念。哪怕在她临终前,也只是一味地嘱托你大哥,让他千万争气,只为了好好照顾你、好好保护你,让你平安长大。’
‘你大哥也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你扪心自问他从前对你怎么样。不说含辛茹苦,基本也是有求必应,对吧?’
‘老董事长为人专断,对你大哥过于严苛,说实话你大哥早些年过得一直不怎么样。明面上位高权重,可内里吃了多少苦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
‘你大哥生性要强,也一直把你当成他的责任,难免对自己也开始严苛,性格多少会受些影响。后来,你为了赵宁违抗他,甚至离家出走。他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情也没了附着之地,就只能一步步逼着自己心狠手硬,继续一步步往高处走。’
‘后来,你三弟的母亲用下作的手段勾`引他,直接导致了他的生理疾病。’
‘小穆,你看不到,这些你都看不多。因为你只看到一个赵宁,确切来说,你只看到了你自己。’
李严修率先一步崩溃了。
他可以理解李广穆对他入骨的恨意以及后来所有的针锋相对,可他却并不能即刻理解与接受李广穆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以一种亲情与仇恨皆消泯的方式,一脚把他踢出了局外。
“那个xxxx投资企业,是李老三弄来的对不对?早就跟你说过,李老三、李老四这一伙,连臭皮匠都算不上,就只是些连命都不要,只会往自己口袋里扒钱和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的臭虫而已。小穆,你听大哥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把李老三挂出去。保命要紧,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十年间的爱恨真的顷刻荡平,仿佛他们还是当年那对和其他家庭没什么不同的亲兄弟。他会在每年生日收到一台心仪的车,而李严修也会在不那么忙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叫他私下吃个饭,或派人定期给他送日用品和衣物。
李广穆却没有任何感慨,只是坐在原地,静待属于他自己的结局。
“来不及了。”
就算解决xxxx这颗定时炸弹,躲过了天朝的问责。那个姓程的执政者,也绝不会放过我。
那个叫廖程的男人,早在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发来了警告,代表他的亲生父亲。
李严修想到的那种李广穆以自爆为代价,重创当年所有参与者羽翼的方式,确实存在。
以动机为旋转中心的因果一直在世间循环。
当年李严修他们以政治换代作为时代更替的切入契机,而今天,李广穆选择的方法和道路,基本是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李严修一方当年有一群人,联手打造开创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时代与背景。而他,孤军奋战。
结果是必定不能全身而退的,只求…死得其所。
这些年,程姓执政者和李严修这一帮人互惠互利,确实一路扶摇而上直到青云。这一点,从l集团这十年来的扩张与发展中便可见一斑。
李广穆知道,不单l集团,而是与程姓执政者联盟的所有新贵,就是那伙当年参与了改朝换代的所有人,账目上都会有漏洞。不管这本帐,在明面上做得多么的天衣无缝。
都改变不了内里有利益勾结的现实。
那些暗箱c,ao作下,廉价开发用地的审批与招标,各种巧令名目的工程与项目。市场资本的涌入与税收支出的流出…
而各家集团每年上缴的‘分红’,都用来给那位执政者堆砌政/绩,好让他变成一棵更大的保护伞,更好地保护着伞下乘凉的那些盟军们。
不过现在,都该到头了。
要让当年联手绊倒世家的那一个群体付出代价,就像是在海面上要杀死某一整片海域的生物。听起来似乎是毫无可能的天方夜谭,但人定终究胜天。
李广穆把自己变成了一根火柴,只要有一面凸透镜,就能通过汇聚阳光而自燃。别看一根火柴不顶狗屁用,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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