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洛逍洛遥二人担忧,医圣云竹是流景山庄内的医者,此人虽为医,却极擅使毒,亦是从不曾使药救人。也不知庄主是怎么结实的这人,总之此人行踪不定,所以不见人影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二人才在听到迟墨要找云竹之后大惊失色,猜测迟墨是否是受了伤。
拜月苏家的事他们也听闻了,虽然知晓事关庄主,却不知庄主有没有亲自动手,于是在迟墨要找云竹时才会这样猜测。
只是,似乎他们都忘了迟墨手中拎着的苏青灵。迟墨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将手中的苏青灵丢给他们,“该怎么处理你们知道吧?”
二人点头称是,待迟墨离开后,洛逍看着打迟墨手中接过的苏青灵,看着身边的洛遥面无表情,“你说怎么处理?”
后者淡定的回视洛逍,似在说你明明也回答了庄主。洛逍见此,“洛遥,要不把她给你?”
在二人看到女子是苏青灵时便知道了迟墨为何来找云竹。左右是想让云竹用毒控制这个女人,虽然这女人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迟墨此举只能说明他还打算留苏青灵一命的,谁知道天不作美,云竹刚巧不在。
于是迟墨也就不想再管了,将苏青灵就交给了洛逍洛要处理,至于是生是死,他就不关心了。左右和子玉的传言一破,这苏青灵生或死,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洛逍,你说阁主为什么非要选她呢?”对洛逍的话不予理睬,洛遥抱剑单手摩擦着下巴似是咋思考。他问的是,迟墨要破传言为什么非要找苏青灵呢?
以迟墨的fēng_liú要找个女子还不难吗,可是偏偏迟墨没有,洛遥有些想不通,“你有没有发现,阁主似乎有些变了?”
洛逍看着脚边的苏青灵沉思,耳边听着洛遥的疑问,他也在想。这的确不像是庄主的一贯做法,外人道庄主是对苏青灵余情未了,可他们却知道庄主绝无此意。
那么,庄主究竟是怎么了?莫不是……洛逍洛遥二人对视一眼,二人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雪渊阁主。他们从不曾见过庄主对一个人说过倾慕二字,如今却是对一个男子说出的,若是玩笑,那么庄主又岂会再多此一举的去借苏青灵将谣传给解了呢?
想到这里,二人都不敢再想下去了,若是真如他们所想,那么庄主岂不是注定此生独终了吗!“许是我们多想了!”洛逍看着洛遥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拎着苏青灵走开了。
洛遥跟上,却也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兄弟二人是被迟墨所救,名字也是迟墨所取,他们对迟墨的忠心自是不必说,所以即便是他们想到了这一层,也断不会多言。
将苏青灵扔给洛逍洛遥二人的迟墨,独自一人来到了流景山庄后山的那片竹林。这段时间他已许久不来竹林,走近时才发现,那日与子玉相酌的酒盏还在那里,并未收起。
只不过此时再看,只应得迟墨心中荒凉。
世间的断舍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魄力能接受的。而他迟墨冷眼看尽人心险恶,世态炎凉,对待此间一向是游戏其中,挥洒自如。
本以为此生会一直这样,至此终老。不曾想每一个未知里都存在着变数,而他迟墨此生的变数,便是子玉。只是此变,只怕是在劫难逃,求之不得。
世人笑我太疯癫,迟墨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世间能有一个人陪他一起疯癫。而对于子玉,迟墨一开始是想过要子玉陪他一起疯的,毕竟一场游戏中若无对手,哪还有什么游戏可言?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因为太过在乎而畏首畏尾了起来,在迟墨不想子玉遭世人唾弃的时候他便该想到,他对子玉的情意已经不单单是兴趣了。
迟墨看着满目竹林,无声地叹息一声,“满目河山空寂远,好花堪折何须折。”
☆、此夜情难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月上梢头,竹影斑驳。迟墨静静地坐在竹林,神色不明的看着满园翠竹。
从昨日子玉的态度来看,他那样配合自己,可见也是不想助长此情的。那么,真的就只能就此终了吗?可是为什么心里欲断难舍,如斯不甘。
他迟墨向来为所欲为,何曾像今日这样为了一个人如此的惧前怕后。短短浮生,何其有幸能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即便这段感情来的突然而至,毫无缘由,哪怕日后真的不得善终,也好过自己仓皇败走的悔过不已。
微微合起的双眸遮住了迟墨眼底的疏狂,他不会去惋惜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何若当初莫相识,他只知道,他喜欢子玉,便要让子玉也喜欢上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去他的什么世俗道德,他迟墨不在乎。如果……子玉若是在乎,那么一切到那时再说不迟。想到此,迟墨阴郁的心境豁然开朗。
起身去竹屋里将冰琴取出,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迟墨双手抚着琴身,嘴角含笑,淡淡的想着与子玉的缘起何处。
指尖微动,十指灵巧的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悠扬的琴音自迟墨的指尖倾泻而出,婉转怜惜,曲水汤汤。这是过客的上阙,当归。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君子至止,当归之何。
这首过客,上下两阕迟墨都已与子玉合奏过,只是如今在弹奏起,心境却不复当初。彼时他所奏过客本为过客,萍水相逢莫过如是。此间再奏当归,不弹莫遇,且念当归。
琴音几许,月色如酒,只是可惜了这良辰美景无人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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