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离本是病弱之躯,之前他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释放出全部磅礴的内力。本来已是强弩之末,只凭一口气在强撑,中了这一剑后更是元气大伤,心脉受损严重。他猛然弯下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此刻体力透支,又被伤及要害,顿时摔倒在地,暴烈的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如五脏俱焚,令人痛不欲生。
多可笑,多可恨,他竟然败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中!
此次攻城,虽是胸有成竹,最终结果却出乎意料。
刹时,怒焰焚心。
孟临卿微微笑着,锐利如剑的双眸倏然杀气四溢,他神情冷漠,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这世间最渺小的蝼蚁在垂死挣扎。
其他叛军看到昭王败落,知道大势已去,顿时没了继续打斗的心思。有人四处逃蹿,有人举手投降,很快兵败如山倒。唯有几个由昭王栽培多年的护卫高手还在顽强抵抗,试图冲破顾凌遥等人的阻拦前来解救他们的主人。但也只是徒劳而已,昭王的失败,已成定局。
展逸命令逍遥兄弟二人收拾残局,自己来则站到了孟临卿身旁。
“哼,这世间竟有如此愚蠢之人。”昭王出声讽刺。话音刚落,一道强大的掌力骤然打来,将他打得撞上后面的石柱,顿时痛得他几乎无法开口说话。
孟临卿上前一步,单手扣住他脖子,冷厉的眼瞳透出深深的杀机:“死到临头还这么自以为是,你可知我宁可放过天下人,也绝不放过你。”
展离冷冽如刀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相信的愤怒。他的脸因无法呼吸而涨得通红,却是艰难地开口:“为……咳咳……为……为什么?”
他是真的不明白,就算孟临卿要恨,也应该更恨那伪善君子才是。这些年被他攥在手中痛苦折磨的孟临卿是有杀他的理由。他也知道一旦被其脱离掌控,孟临卿自然不会事事听命于他。这个人城府极深,只有一点不用怀疑,那就是他要杀皇帝的决心。可是现在他居然愿意放过皇帝?!这是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孟临卿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展离被他掐得快要窒息,心中的惊骇失望难以形容。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悲哀地发现是自己错了。是他太自负,以为控制了这人,用尽方法折磨他,将他淬练成世间最锋利最无情的武器,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自己最恨的人,结果却事与愿违。
他原本大可以自己动手,却一心非要选择让孟临卿来实现。毕竟没有什么比兄弟相残,父子反目来得更彻底更残忍的报复了。
孟临卿行事向来喜欢速战速决,也不与他多说,手,慢慢的收紧,再收紧。然后满意地欣赏他痛苦窒息的样子,看他怎样一点一点地死在自己眼前。
“慢着!”一声低喝突然传来,伴随着不住声的咳嗽。
孟临卿认得这声音,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展离剧烈的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来,这时已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当今皇帝,在赵初的搀扶下脚步迟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展逸大惊,连忙向前扶住他,有些焦急的问:“父皇,您怎么来了?这边有儿臣……”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一双眼牢牢盯着重伤的展离看。
展离勉强伸手按在胸口,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恨极了那人,他无法动弹,只能冷漠地看着他,只有看着他。
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皇帝居高临下,脸上三分怜悯,七分悲愤。
“四弟,你为这一天筹划了多久?这些年来,你是否一直在恨朕?”皇帝的脸色似雪般苍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语气悲凉。
“多久?呵呵……”展离低低地喘息着,似在笑又似在咳。“实话告诉你,从她死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天。当初为了助你登上皇位,我亲自率兵出战北境,抛头颅洒热血,置生死于不顾。可是你呢?咳咳……却横刀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人……我原本打算等一切太平之后便可以远离朝堂纷扰,从此与她厮守一生。是你毁了这一切,你今天所看见的,皆是我要报复你的手段!”
皇帝眼眶泛红,一阵难言的酸楚涌上喉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帝王之家无情,当年的夺嫡之争,其他皇子或是死,或是囚禁,或是放逐于朝堂之外,手足之情几乎淡然无存。唯有展离,是他最信任,最倚重,也最亲近的人了。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对他恨之入骨,千方百计要置他于死地。怎能不让他格外心痛,悲哀呢。
“朕若早知道……早知道你待她一片痴情,当初也绝不会让她进宫。”
“哈哈哈,你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敢承认,你是怎么以她父母姐妹的性命为要挟,逼她不得不点头答应的!”
“什么?!要挟?朕何时……”皇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一脚踹向旁边浑身发抖的太监总管赵初,怒道:“狗奴才,是不是你?你……你竟敢……”说到一半,胸口一阵闷痛,难受地无法再开口,只能嗬嗬地喘着粗气,差点连站也站不稳了。
展逸在一旁不断抚他的背,连声安慰他。
赵初早吓得趴在地上,他说不出辩解的话,只能连连告饶。
那一年的圣旨是他亲自到孟宅去宣读的。皇帝只见过孟若瑶一面就直接下旨宣她进宫封为嫔,本以为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没想到这女子竟视荣华富贵为云烟,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当场拒绝了他。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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