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唯来了之后韦昱纾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看着邱泽心疼的模样,韦昱纾觉得有点鼻酸,在等花唯和邱泽来的时候,韦昱纾想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去想,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如果自己剧本不是这样写的,那安懿就可以避免这场意外,这样想来,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吧。
但是不能哭,犯错的人没有资格哭,连邱泽都没有哭,自己更不能哭。
韦昱纾强忍着眼泪,花唯一只手了揽过韦昱纾的手臂,轻轻拍了拍,说:“别怕,我在。”
邱泽慢慢地挪到病床前,安懿面色苍白,一脸平静,邱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凑到安懿耳边,柔声唤他:“宝贝儿,别睡了,老公来了,快睁开眼看看我。”
理所应当,没有回应。
邱泽直起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安懿的脸,滑滑的,凉凉的,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会这样呢,早上视频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花唯看着邱泽温柔却有些呆滞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韦昱纾现在靠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于洋也坐在里另一边的沙发上发呆,整个病房笼罩在一种很诡异的气氛里,于是说:“我去问问医生安懿的情况。”
邱泽赶紧转过头,一脸认真:“我也去。”
花唯楞了一下,嘴角才慢慢勾起一个笑来,还好邱泽没崩溃,虽然让他心疼坏了,但好歹他还没有丧失行动能力,脑子也还留着,真是谢天谢地。
医生先对安懿的病情做了个简单的讲解,拍摄现场爆破戏出了意外,强大的冲击让脚手架倒塌打到了安懿的头,安懿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脑震荡,也有外伤,流了很多血,也缝合了伤口,暂时还没有恢复意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意识。
听完医生的话,两个人才松了口气,但是医生话锋一转,拿出安懿的颅脑ct片,指着其中一块阴影部分说:“但是有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这个血块,如果不能及时化瘀,有可能会压迫到病人的视神经。”
邱泽的心又提了起来,有些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说:“也就是说,有可能他醒来的时候,会看不到。”
邱泽心凉了一半,问:“那怎么办?”
医生赶紧安慰邱泽:“只要淤血散去视觉就能恢复,这要看病人自身恢复能力。”
花唯也问道:“那如果没有散呢?”
邱泽赶紧转过头叫花唯:“唯唯!”
花唯很冷静,跟邱泽解释道:“不要只考虑理想状态,所有情绪都来自落差感,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差的情况。”
医生皱了皱眉:“只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可以采用一些保守疗法,总之我并不建议开颅。”
邱泽怔怔地望着一声,有些机械地重复道:“开颅?”
医生点头,说:“是的,我不建议开颅取血块,那样风险太大了。”
从主治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邱泽又变回了在来医院的路上那个状态,面无表情,眼神也没有对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是花唯最怕的,邱泽什么都不想才好,他看到的世界应该永远单纯美好,这么多年一切大事花唯都替邱泽一手包办了,邱泽根本就没有受到过挫折,就像一个自身没有免疫系统的人,再小再弱的病毒都随时有可能要他的性命。
花唯安慰邱泽:“别紧张,医生只说有可能醒来的时候会看不到,只是可能而已。”
邱泽却停了下来,转过头看花唯,抽搐着嘴角,艰难地说:“有可能,看不到?”
显然,邱泽连“有可能”这个设定也不能接受,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花唯也不敢再说下去,抬起手来拍了怕邱泽的肩膀:“等安懿醒了再说吧。”
回到病房邱泽就坐在安懿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安懿,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动不动就像块石头。
花唯之前给阿姨打电话让她,眼看到了放学时间,韦昱纾放心不下,出了病房在楼梯间给阿姨打电话,阿姨刚接到花瑞文,正在回家的车上,韦昱纾没有和花瑞文多聊,叮嘱他要听阿姨的话,还叮嘱阿姨晚上不要给花瑞文吃糖,九点半准时睡觉。
韦昱纾挂断电话还是没有忍住,蹲下身小声地哭了起来,意外发生得太突然,韦昱纾当时也吓懵了,看着安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全是血,韦昱纾的第一想法就是,怎么跟邱泽交代。
看到邱泽的反应后韦昱纾更难过了——没有发疯,更没有歇斯底里,比想象中冷静得多,可是那不该是邱泽的反应啊,那个护着安懿一惊一乍的邱泽,安懿做一点点有危险系数的事情就头摇得像拨浪鼓的邱泽,严重恐高却舍不得安懿去宁愿亲自上十米跳台的邱泽。
怎么,和他交代啊。
韦昱纾听到了楼梯间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闻到了花唯的味道,接着是一只温暖的手摸到自己的头顶。是花唯,花唯说过,自己有特权,自己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可以躲进他怀里的人。韦昱纾立刻站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扑进花唯的怀里大哭起来。
花唯抱着韦昱纾,哄道:“好啦,别哭了,安懿没事的,我哄一个就够心力交瘁的了,你就别给我添乱啦,爱哭鬼。”
韦昱纾抽泣着向花唯忏悔:“剧本是我写的,这里可以不写爆破戏的,是我写……”韦昱纾还没有说完花唯已经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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