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告诉你。先治伤。”顺手把戚少商推到床上,顾惜朝道:“血水都渗过裤腿了,伤口肯定裂开了。”
“肯定是你那会用手给戳的。啊——”
铁手听说顾惜朝和戚少商都回来了,正要去看他们,还没进帐蓬,就听到戚少商的惨叫声,还有顾惜朝恶作剧般的笑。铁手正犹豫间,顾惜朝的笑声渐渐地变了味,时断时续的带了几分分暧昧,毫无挣扎地,铁手就呆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开。
赫连春水依着顾惜朝的吩咐,调拔了人马回来,见顾惜朝的帐蓬里还有亮光,便走了过去,准备向他回复的。刚走近,就听到顾惜朝低低的笑声,柔媚撩人,还夹着戚少商的声音。赫连春水忙停住了脚,顾大公子的雅性岂是可以随便打扰的。
贼一般地轻手轻脚绕过顾惜朝的大帐,走了几多远,赫连春水就看见一个黑影,站一小小的坑洼地边,与其说在吟风赏月,不如说心事难遣,夜风漫地而过,卷起的衣袂已被夜露打湿了大半。正是铁手。铁手一向喜形不露于色。此刻独立中宵,想必心里苦到了极点。明眼都看得出来他喜欢顾惜朝,落花有心,流水无意。这样的打击,赫连春水也承受过,只是他最终还是赢得美人归。而铁手,却是越丢不开越离得远。赫连春水只能是在心底爱莫能助的同情着,因为像铁手这样的人,是最容不得别人的同情的。
第四十三章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惜朝夜闯连营,又与戚少商缠绵了半夜,大清早的起来后,也不见任何疲倦,神采飞扬地吩咐人备马,准备吃了早饭就出去。戚少商一向坐不住,自然不肯一个人留在帐蓬里发闷,也要跟着去,顾惜朝拗不过他,只得扶着他上了马。两个人又叫上赫连春水带了几个亲兵出了营,沿着营地边上的那条河水向西而去。
这小河浅且窄,宽宽的河床上到处可见大块大块的石头,水中间也有些石头,大半露在水面。水是清幽幽的碧蓝色,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或红或黑或白。小河岸三四里外是浅山,好似细浪起伏,线条柔和;重重叠叠,连接高的远山。几天前下过小雨,近处的浅山上新添了更浓的绿意,还在这儿那儿,有一些新开的野花点缀。较近的山顶上有几块白云,随着若有若无的清新晨风,慢慢地向西飘游。有的白云在晨曦中略带红色,有的呈鱼鳞形状,有的薄得像一缕轻纱,边沿处化入蓝天。就从那白云飘去的地方,传来布谷鸟的鸣声。
顾惜朝这几日挂念戚少商,几时留意过这明媚春光。此时打马而行,清风扑面,顿觉神清气爽,随口吟道 :“东城渐觉春光好,觳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间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受千金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赫连春水听他念得抑扬顿错,清韵悠长,赞叹着道:“我以前常常觉得自己世家子弟,自己又是文武兼修,年少得志,便是人中龙凤了。认识了你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顾惜朝斜了他一眼道:“你又打什么主意呢?这么捧我。”
赫连春水不满的一撇嘴:“顾惜朝,你还真活得怪累的,我真心赞你,你又觉得我是无事献殷勤。”
顾惜朝认可地笑笑,道:“其实我自己觉得到了边关之后,过得比以前轻松多了。不用时刻提防别人,也不用担心有人打压。做什么都可以由着性子海阔天空的,真的很无拘无束的。”
“你行事不是一直都是无拘无束的吗, 想当初为了杀戚少商,你眼里何曾有过王法皇权?有过天理道义?”
“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过,我会有跟你们做朋友的一天。”不同于以前谈起往事时的复杂心情,这一次顾惜朝笑得眉目柔和素雅安祥,那种血腥、残忍和冷酷恍如前世。
垂落的柳枝随风飘荡,戚少商随手扯了片柳叶,含在嘴边,“啾啾“地吹起了小调。虽不如顾惜朝的琴声动听,却也是清脆悦耳,别有一番风味。引得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一直跟在众人身后。
三人向右奔了几十里路,远远的看见昨夜到达的宋兵已在那里扎了营,一大群士兵来来往往向小河的另一个支流里填石块。
见戚少商一脸的迷茫,顾惜朝解释道:“这条河跟辽营里的那条河是一个源头,分作了两支而已。以前是被鹤翼阵右翼给挡住了的,我纵有心也没法子过来。还好你引开了这那二十万右翼辽兵,此刻辽兵都守在正北方,暂时还没也顾到这里。”
戚少商突然就想到了初遇顾惜朝时,初九他们村子里的那些暴毙的马贼,心底开始泛起寒意,但是看光景也不像是要下毒的,倒像是做拦河坝:“你想利用这条河做文章吗?”
“下毒当然是最简单的。不过,只怕戚大侠的侠义心肠又发作了,又说伤及下游无辜百姓。”顾惜朝忍不住又用冷哼着的腔调说一声“戚大侠”,赫连春水忍不住偷笑,他也知道这一声戚大侠是很能让戚少商抓狂的。“这条河分了两条支流,一条流经辽营,一条从宋营那里边流过。这里水源原来就不多,差不多宋辽两营的几十万人都靠这条河生存的。所以,我想叫他们在这里拦一条坝,截断辽营那条河的水流。现在是枯水季节,水全流到我们那边去,也不会淹起来。而辽营那边河水一枯竭,辽军最多撑得了五天,就没了战斗力。”
戚少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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