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隰确认后便不再理会,而霍十方也自觉地没有进来,而是道:“启禀侯爷,刚来兮从府里来信,说是皇上要侯爷速速进宫,有要事。”
顾隰这么一推算便知是何事了,一来自己昨日醉酒剿杀云吞寨的事情左丘颉必要追究,二来每年的这个时节正是武林大会举行的时间,再联想到之前他收到的那个羊皮卷……看来左丘颉对此事必是十分关注,便道:“知道了。”
左丘衍听闻,道:“倚青,你可惹麻烦了。”
顾隰表情阴晴不定,他也在为怎么应付左丘颉而烦恼。想着便从榻上起身穿好衣裳来准备走,同时道:“你父皇不会舍得杀本侯的呐。”
“倚青受父皇宠爱极深,人尽皆知。话虽如此,但父皇这个性向来难以琢磨,倚青若是应付不周,很难保他会做出什么来。”左丘衍不理会顾隰的玩笑,表情严肃。
“本侯知道。”顾隰也叹一口气。
左丘衍也并未问顾隰醉酒的原因,但他必然已经晓得,也不想去揭顾隰的伤疤,只是转而道:“本殿想倚青这么一去,恐怕不止这事。”
“喔?”顾隰听闻便知左丘衍心有所想。
“西域宝藏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恐怕倚青要跑一趟了。”左丘衍简洁明了,毫不累赘。
“阿衍好聪明。”顾隰抬起头露出明媚的笑容。
“倚青自然是冰雪聪明,不会有大碍。”左丘衍也勾起嘴角,而后神色郑重道:“但鉴于江南治水之时倚青给的人情,本侯今日也要给倚青一个物件,保个平安。”
“喔?阿衍会给本侯什么东西呀。”
左丘衍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物件,顾隰定睛一看,竟是块明玉,色泽如皓月当空,明润清雅,惹人怜爱,他一见这玉便喜欢得不得了,忙道:
“这物件到时候要还不?”
“当时倚青不也是借给本殿的么?”左丘衍笑道。
顾隰明了,这左丘衍原来在伺机报复,真够阴险的,但也笑脸盈盈地接过那块美玉,极其娴熟地系在脖子上,然后不露痕迹地将它藏进衣袖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道,“那就谢谢阿衍了。”
“倚青这回武林大会结束后,必要前往西域打探宝藏之事,一定要小心。”
顾隰听闻转身便道:“那本侯先行一步了,阿衍也要保重。”说完转身便走。
忽然一阵气息从背后接近,继而渐渐笼罩住顾隰全身,顾隰早有察觉,但并未躲闪开来,就被左丘衍抱了个满怀。
他不禁苦笑道:“阿衍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左丘衍才十八,端的就是小孩子。
左丘衍从身后将脑袋搁在顾隰肩上,好一会儿默默无语,顾隰甚至以为他要睡着了。终于还是开口道;“倚青,要保重。”
顾隰哭笑不得,便握住了他环在腰间的手,极其温柔道:“本侯自会小心。”
“嗯。”左丘衍缓缓放开顾隰,便不再看他。
一路上顾隰恍恍惚惚,心中浮浮沉沉,总的心思还是在怎么应付左丘颉上,但时不时也飘到昨日的悲痛中。身为权高位重的玉君侯,他早已练就了三心二意的玲珑心思,在这多事纷繁的时刻,悲哀无奈之际还是要以十分的警惕应付波诡云谲的势态。
心也变得愈发坚硬,麻木。
【御书房】
顾隰一进到御书房便感到一阵寒意,在看到背对自己的左丘颉后觉得寒意更甚。他心中一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小心地跪在地下道:“臣参见陛下。”
“听说倚青酒劲不错,一下子灭了吞云寨啊。”左丘颉缓缓转身过来道,神色令人无法琢磨。
“臣醉酒生事,还请陛下治罪!”
“醉酒生事,哈哈哈!”左丘颉忽然笑了起来,三两步来到顾隰跟前,“这消息也够快的,武林那帮废物立即就断定是朕有意要灭了那个破山寨,倚青你说,这事怎么办,啊?”
“臣知错。”
“知错?朕还听说,这事是倚青你和一名红衣男子共同所为,事后还在血泊中抱成一团醉得不省人事啊!”
“是。”顾隰是什么说什么,毫不隐晦。
“那名男子是何人?”左丘颉阴狠下眼神来,阴仄仄地问道。
“此人名叫微生逆,是无客客栈掌柜的侄子。”
御书房的空气霎时凝固了起来,顾隰听到左丘颉毫无反应,不免心中有些焦急,虽然已经入宫两年,在对方身边已久,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但这左丘颉的性格自己至今还没摸清楚。
“倚青。”左丘颉忽然冷不防一个开口,“你太让朕失望了。”
顾隰听闻心中一动,忽然眼前一阵模糊,泪珠便顺理成章地从眼眶中滑落,“陛下,臣知错了……”
左丘颉听闻顾隰的声音中有恙,“倚青?”
顾隰仍是低着脑袋不起,乖乖地跪在地上。
“抬头。”左丘颉皱眉道。
顾隰抬起头来,只见碧色的瞳眸水光盈盈,眼眶发红,有几滴泪已然落在地上,眼中竟是悔意与悲哀。
“臣望戴罪立功,将功补过!”顾隰一字一顿,铁骨铮铮地道。
左丘颉见顾隰如此,心中忽然一颤,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口中道:“倚青想如何?”
“武林大会将会讨论西域宝藏事宜,臣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将那传说中的宝藏带回!”
左丘颉忽然长叹一声,蹙起眉头,道:“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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