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自己意乱情迷之际又将它交给了左丘衍,想来就后悔莫及,好在这左丘衍还算信得过,就算信不过,以他对自己的那份情意,有何怕的?
解决完一事,顾隰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脑中不自觉又浮现一事:明日就是左丘颉的生辰,定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到时候宫中人多口杂,且治水一事刚刚结束,众人定是围绕着此时议论纷纷,不知左丘颉又有何看法,真又是一件麻烦事呢……
另外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西厂已然变了天,调换了大批人马,四皇子势力随之受到打击,但以他的个性,定不会是那么甘心落后的人;雾岭一事竟然牵扯到卞国那边去,但由于江南水患,左丘颉当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治水大事一成,看来两国之间的较量似是不可避免了;而雾岭和武林又有这么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到武林,那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似乎也是不久了呢……
索性先不管这些事,他叫管家拿起他这些天在断庄时寄到府里来的信件,打算看来消遣消遣。
顾府向来是信件繁多,因想巴结讨好顾隰的人多如牛毛,故送礼送慰问的也不再少数。顾隰没事边闲来翻翻,也有得一乐。
绝大多数都是朝中官员寄来的问候信,内容无聊之极,看得顾隰睡眼惺忪。忽然他看见有一信笺尤为朴素,异于其他华贵的包装,便好奇地拆开来看看,而后惊异地发现竟是玄直写来的。
字如其人,笔锋强劲有力,端正中略带一些稚嫩。
信中的内容无甚新奇,不过是谈谈宫中近来的趣事。天子生辰在即,宫中是尤为热闹,连一直萧条冷落的后宫也布置起各式花灯来。而御前卫队更是要筹备精彩的节目亮相,以示皇威。诸如此类的琐碎之事,但字字真诚,令人颇有耐心地读完。顾隰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末了一笑,若有所思。
他早已听说玄直拒婚一事,且据左丘颉所言是由于已有心上之人,然而在顾隰耳中这怎么听怎么蹊跷,再想到那时武举玄直那古怪的神情……
莫非……
正当顾隰似乎要找正解之时,忽然来兮从窗外急飞进来,接着一个羊皮卷应声而落到他腿上。末了来兮还嘶鸣个不停,似有急事。
顾隰呆呆地看着腿上的羊皮卷,从面料上来看是上好的羊皮,被一素绳扎起,卷成棍状。要知道在靖国以农耕业为主,畜牧业本就不发达,羊皮更是少有,要说其盛行之地,只能是在西域一带,难道?
马上解开那素绳,打开羊皮卷,隽秀的字体引入眼帘,看信头那熟悉而暧昧的昵称,记忆瞬间涌起……
久久将信读完,顾隰便放下,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变冷,看来武林又将有一大事起了……
便在那羊皮卷下写下寥寥数字作答,交给来兮,后者接到后便又是轻捷一跃飞出窗外。顾隰看着来兮飞远的方向忽然发起了呆。
这时霍十方忽然站在门外道:“侯爷是否要沐浴?”
顾隰听闻回眸一笑:“那就让十方侍候本侯吧。”
【浴房】
顾隰已经将自己泡在浴桶近半个时辰,但一来他实在舒服得不想起来,二来也想好好思考下近来的琐事,三来嘛……想着瞟了一眼一直站在门边上低头不语的霍十方,顾隰笑意更深。
“十方~”
“侯爷有何吩咐?”
“本侯觉得好冷啊~”
“侯爷泡了半时辰,水自然冷。”
“本侯都要冻僵了怎么办啊~”
“侯爷应该起身去用膳了。”说着便要走过来。
顾隰眼珠一转,马上改道:“别呀,给侯再换一桶来呗~”
“是。”霍十方听闻后马上转身出了浴房。从浴房到水房需经过前厅,霍十方走到前厅时恰看到刚来的左丘衍。
左丘衍刚才江南快马赶回来,急赴明日的皇上生辰。而他听闻顾隰刚从断庄回府,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现看到霍十方,又想到在江南遇上的微生逆,心中瞬间沉了一番。
霍十方见到左丘衍便作揖,淡淡道:“见过七殿下。”
左丘衍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自是明白顾隰对此人的特殊感情,但他实在无法理解,霍十方本是个杀手,就算做了顾隰的侍卫,但也掩盖不了他无情无心的本质。他从霍十方那空洞的眼中就可以看出,此人绝不会有情动之意。
而像顾隰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他有所兴致?
“倚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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