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隰听他这么问只觉好笑,道:“你又怎看得出。”
“侯爷凝眉时便是有心事时。”
顾隰拂袖大笑,走进霍十方道:“十方果然观察得细致入微。”
“侯爷是何心事?”
“十方为何不猜猜。”顾隰捏捏他的脸,玩心大起地逗弄道。
霍十方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摇着首道:“属下无能。”
顾隰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说你笨还真是笨,连本侯苦恼何都不知晓。”
霍十方听他这么一说便紧张起来,刷地一下站起,表情竟是少有的急切:“属下知错,还请侯爷相告!”
顾隰叉着腰憋笑,好不容易淡定地道:“本侯苦恼的是这暴雨夜的,摘不成流珠了。”
霍十方反应了好一下,才记起今日饭桌上沐庄主所说的那种果子,而自家侯爷是个好美食的主,自然不想错过这美味珍果。于是他不禁问道:“为何摘不成?”
刚问完他的额头便被葱白指尖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只见顾隰有些嗔怪地看着他:“傻呀,倾盆大雨的是要淋死本侯呢。虽说可以用乾咒作护体,但未免太费力气了些,本侯可疲了懒了。”
霍十方似懂非懂地看着顾隰,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顾隰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似是自言自语道:“可惜了,本侯今晚还想要流珠来作夜宵的。”
他说着,大刺刺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负手一挥,那烛光便融进了暗色中,整间厢房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顾隰看见霍十方的双眸在黑暗中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忽想起数月前的那一夜在府中也是这番场景。自从上次天香楼回来那晚后,他的暖床人便多了个霍十方,他若是不进宫便在府中,时而与他亲昵些许排解时光。
顾隰一直在想,自己为何就突然找了个侍卫做暖床人,更何况这与他以前的伴儿可都不是一类人。
眼下,他在思索着是否让霍十方来与自己同床共枕,不过想了片刻后还是没有这番做,只是道:“本侯乏了,十方也快睡罢。”说完便褪了衣衫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听着窗外夏雨连绵,不一会便神色迷蒙起来。
恍惚中只觉霍十方那个方向动了动便没踪迹,他只觉是对方又用那无花门的匿术藏在房梁或者是哪个旮旯里去,便不再多想,任由酣甜入梦。
只是终究有些不宁。
半夜。
顾隰是被一道惊雷震醒。山中雷多是常事,他向来浅眠也是毛病久矣,这次醒来在他意料之中。
他环顾四周,只看到一篇漆黑,透过窗棱,电闪雷鸣依稀可见。夏夜的雨水汹涌,如同滔天山洪淹没了天地,发出刺耳不断的声响。顾隰甚至觉得,雨这样下下去,段修山会否被劈成两半。
揉了揉头发,只觉这雨吵得自己睡不着,便下意识叫唤道:“十方。”
回应他的只有那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往常那一叫便阴森森出现的黑衣青年眼下却毫无踪影,顾隰扯开嗓子又喊了几声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飞快地下了床,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便踱步边喊着十方,却依旧只看见一片黑暗以及听到那烦人的雨水。
顾隰顿在原地,思索着霍十方大晚上了能去哪里。他索性坐在椅子上静默了一会儿,想些许是那家伙有事,一会儿便会回来。然而在他枯坐了一刻钟后又凭空寂寥地喊了几声,却还是无果。
忽想到睡前他与霍十方说的那些话,顾隰倏然站起,快步推开窗户。他运起乾念,发出青色的光芒,视线灼灼地看着那夏雨山洪。
就在他刚要飞身而去,忽感觉一道湿漉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带着那喑哑沉沉的声音,如同地狱里无助的幽魂:
“侯爷。”
顾隰浑身一震,猛然回首,只见霍十方就站在身后。他黑衣湿透,泛着月光的色泽,将那精瘦的身躯勾勒得清晰无比。雨水顺着头发低落在脸颊,又顺着面容滑至脖颈,融入同样的黑暗中。
他一双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却无丝毫波澜,也无任何情愫,只是单纯地看着顾隰。
他手中握着的那串流珠果鲜红水嫩,诱人的光泽令见者垂涎欲滴,是顾隰一时心血来潮渴望的夜宵佳品。
“侯爷。”他又将流珠果递进了给顾隰,带了写急切地催促道:“快吃。”
顾隰伸出手,却没有接那流珠果,而后轻触了霍十方那惨白的面容,指尖下的冰凉一片让他心猝然抽痛起来。
而霍十方那漠然不顾的目光让他愈发难受。
“胡闹。”他咬紧牙,恨不得将眼前的青年狠狠揍一顿,却又无法下手。
将流珠果拿过来丢在一边,顾隰拉着霍十方便走出厢房,后者不解地看着他,却乖顺地没有反抗。
顾隰的动静惊动了相见欢的仆从,后者听玉君侯要用浴房便屁颠屁颠地带着去了,还伺候周到地烧好了热水。
他将仆从遣退了后,便开始扒霍十方的衣服。
霍十方看着他的动作,嘴唇微动道:“侯爷,流珠果.......”
“闭嘴。”顾隰有些恼地道,“谁叫你大半夜地跑去千齐潭弄流珠果了?”
霍十方迷茫地眨眼,好半天才道:“侯爷想吃流珠作宵夜。”
“本侯不过说说,又没叫你去摘,你瞎想什么?”顾隰将他最后一层遮掩褪下,然后示意他进浴桶。
霍十方知晓自己惹了侯爷不快,便低眉顺眼一声不吭,听话地浸在热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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