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微生逆手上一挥,竹桌上的笔帘展开,利索地拿起一支略大的毫锥便在宣纸上挥毫即笔。不到一刻钟,宣纸上就已经铺满墨迹,微生逆嘴角一勾,将手中酒杯往空中抛起,顿时酒撒空中,杯落地即碎,他运气掌上居然将空中酒聚集,再用巧劲将酒全数泼到宣纸上,动作一气呵成,潇洒fēng_liú之姿扣人眼球。
原本干劲硬朗的墨迹经过酒的泼洒后渐渐韵开,让整个画作显得幽美朦胧。一旁的侍者无不愣眼而立,眼含迷恋。
“少爷,您的信件。”
“又有新地方玩了.....”微生逆接过信看了之后沉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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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初收拾好细软,提起他常年在身的药箱便离开房门,一路走到回廊便恰好看见微生逆挥毫之姿,不禁赞叹不已。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已然完成画作,便向前去走到那幅画前:“不想溯回也是晓通书画之人。”
这画虽是写意派的画风,笔法朦胧写意不写实,那磅礴之姿似乎是窥云崖,只是这崖虽大气,但却杳无人迹.....
微生逆注意到宋言初拾起的包袱和药箱,眉间蹙起,刚才作画的雅趣已然消失,语气中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你要走吗?”
“嗯,我要去一趟孔良城,江南水患民不聊生......”宋言初说及此事脸上便是仁义医者的悲天悯人,此次水患之大,江南民不聊生,作为一名医者便是哪里有病患就应该往哪里奔去,这是原则之事。
多年来宋言初就是如此做到施医各国,救济苍生,不会为私事驻足,可是如今的宋言初还可不可以毫无眷顾地离开.....他自己也不能保证。
“可以不去吗?”微生逆展平眉心,看着宋言初,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可是仍然想要问一句。
“那是我必须要做的。”宋言初毫无犹豫地说道,眼中是坚定。
“可以为我.....不去吗?”微生逆平静地说着,心中却已是一片苦涩,难道世上就没有一个人会为他驻足吗?
若是能在茫茫天地之间,找到这样一人,焉复何求?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习惯对人和事漠然无感,可是多日相处来他发现微生逆会时不时对自己耍无赖,邪佞任性,轻狂不羁,可现在微生逆越是平静就越是不妥。
宋言初还宁愿微生逆大怒一场,然后自己再哄一哄消掉微生逆的怒气,这样自己也可以走得放心。可是眼前的微生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小孩般地发脾气任性,这样的微生逆让宋言初害怕。
看着微生逆冰冷幽深的灰眸,宋言初已然乱了方寸,他只能安慰道:“我会尽早回来的.....”
“你是在哄孩童吗?”
“没有.....”宋言初有所退缩。
二人各怀心事,双眸对视,风也凝固了,他们这样相视已为数不少,但此次却与平常不同。
“早去早回。”微生逆沉默了很久,口中也缓缓吐出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好.......”宋言初移开目光,轻声应道,可是听到微生逆的话他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之感。
“言初.....莫要把我当孩童。”微生逆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言初,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溯回你多虑了。”宋言初第一次口不对心,眼神闪烁答道,“记得按时服药。”
“嗯。”微生逆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保重。”
“保重。”
微生逆看着那道白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口中说不出一句挽留。或许此刻无声胜有声,意蕴太深,让人不及体会就已然消失。
心上所装总是有限,当心上的一切倾泻人前时,不知道那结局是否挽回。
【玉君侯府】
顾隰一路轻功飘飞,不多时便来到了七皇子府,轻车熟路地落在里院。
府中的管家见到顾隰来到也知晓是何事了——朝廷刚刚下旨,七皇子闻后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说了一句:倚青会来。
“管家呀,阿衍呢?”顾隰脸上一派悠然,似何大事也没发生般,果真已成竹在胸,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此次治洪了。
“跟我来。殿下说要请侯爷在屋内稍等,今日有侯爷最爱的水煮鱼。”
“噢?”顾隰两眼一亮。“都快去赈灾的人了,阿衍真有情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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