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略微让开,示意他进来说话,王账房进了门,目光在书案上那一堆厚厚的账本上逡巡一遍,发现大多数账册都被翻动过,甚至有些页码还做了标记,他的额际顿时冒出了点点冷汗来。
江宁倒了一杯茶,口中慢慢地道:“往日里常见王账房饮茶,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叶,只好请你包涵一二了。”
闻言,王账房干干一笑:“哪里哪里,掌柜的客气了。”
“请坐。”江宁把茶碗放到他面前,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模样,这才道:“王账房有事?”
王账房拿出账本来,笑容有点挂不住:“掌柜,这账……”
“嗯?”江宁瞄了一眼那账本,温和一笑:“王账房发现哪里有问题了?”
他的笑容仍旧平和近人,然而王账房却再也不敢如之前那般小看他了,擦了擦额上的汗,他这才硬着头皮道:“是、是发现有那么一点错处……”
“只有一点?”江宁笑容不变。
王账房顿时面如土色,他在酒楼干了这么多年的账房了,自己做的账,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其中的手脚做得非常隐蔽,他自恃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这才放心大胆地将这账交给江宁查看,然而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江宁竟然已经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还用笔一处处标记了出来,白字黑字,清清楚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四个大字:东窗事发!
按照大泽律例,私作假账,可是要被投入大牢的!想到这里,王账房的手就是一抖,背上冷汗涔涔,他咽了一口唾沫,语气艰难地道:“或、或许还有别的……”
江宁只是微笑不答,王账房硬着头皮道:“我近来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或许还有其他的账册做错了,也未可知,还请掌柜通融一二,我拿去重新修正之后再送过来。”
江宁这才指了指书案上的那一大堆账册,笑道:“原来如此,那这些账册你都再修一遍吧。”
王账房自然不敢说什么,立刻连连道谢,上前搬了一大摞账册就往外走,刚到门口,江宁忽然开口道:“王账房,我时间多得很,你可以慢慢修。”
王账房从这话中听出些许意味深长来,赶紧回身应答:“是是,掌柜说的是,这回修了,保准不会有错的。”
他说完,这才出了房间,长舒一口气,额上的冷汗也顾不得擦,抱着那一摞账册匆匆走了。
江宁在书案前坐了一会,目光投向窗外,斜对面的酒楼酒旗招展,门庭若市,与他们这边的情形截然相反,他思索了片刻,从旁边抽了一页宣纸过来,提笔开始写。
过了小半日,江宁才写出一个大致的方案,他搁下笔,揉了揉酸疼的手指,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沓纸了,就在他端起一旁的茶水要喝的时候,忽然听见大堂方向传来争吵的声音。
江宁端茶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将茶水喝完了,这才起身开了门出去,外面正吵得热火朝天,一个是酒楼的跑堂伙计,另一个是酒保,两人一声高过一声,吵了半天还不过瘾,眼看举勺子挽袖子就要动起手来了。
就在这关头,江宁及时开口阻止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吵架的两人皆是一愣,估摸着也没想到江宁会出来,酒保丁余支吾几声,江宁索性向那伙计道:“章安,你来说说。”
章安听了这话,立刻怒气冲冲地道:“我告诉过他,要往申字桌送五两松花酒,结果他给忘了,客人等了半晌没等着酒,将我好骂了一通,我来问他,他却道我没有说过这事,掌柜来评评理,清清白白跟你说过的事情转眼便忘了,这青天白日的,你在这酒坛子跟前发梦颠了不成?”
丁余听这话立马就不干了,不甘示弱道:“我在这儿坐了半日,就没见着你过来吱一声,你说说看,你跟谁要的酒?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挨了骂就来找我的茬,当你爷爷我是好捏的软柿子?”
章安跳脚骂道:“老子忙得四脚朝天,哪有那么多功夫同你瞎扯淡?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闲得直抽筋?”
丁余哟呵冷笑一声:“可不就是瞅着我的活儿清闲么?你要是能行,你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jj卡死我了,发了好几次才成功…………_(:зゝ∠)_
第51章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江宁敲了敲桌案,及时地制止了,他向章安问道:“那位客人走了不曾?”
章安强忍着怒气,粗声粗气地回道:“还未走。”
“这样吧,”江宁对两人道:“你们现在称出五两松花酒,再让李师傅做一个小菜,给那位客人送过去,算是赔罪。”
丁余点头,还不忘瞪了章安一眼,扭头称酒去了,章安捏紧了拳头,正想发作,又见江宁站在一边,只得按下怒火,气冲冲地去了后厨。
等酒楼打烊了之后,江宁再次把两人叫到一起,这时候两人的那股子怒气已经皆尽散去,脑子也清楚了不少,至少明面上没有再敌对了,江宁看了看他们,开口道:“你们今日在酒楼肆意吵嚷,不仅影响客人用饭,还累了酒楼的名声,往日里酒楼的规矩是如何立的?”
两人听了这话,沉默一会,丁余开口道:“罚月钱五成。”
江宁笑了一笑,道:“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一,你们每人罚月钱五成,二,你们去砍三根竹子来,你们选哪一个?”
能不罚月钱,自然是最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选了砍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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