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的时间内,天帝并未下旨召见自己,而根据天规,未曾被召见过的天君亦不能登朝,所以沈厌夜的日子过得十分安宁,大概就是练功,和来看他的沈如夜等人聊聊天,顺便梳理一下自己的记忆。他沉睡了三百年,三百年间他却一直在做着不间断的梦。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些梦境他居然忘记的差不多了,唯有醒来之前,陆欺霜的誓言依旧回荡在耳畔,仿佛昨日发生的一样。
他曾问过父亲,自己的母亲在哪里,自己能不能见她,只是望朔却总是苦笑着摇摇头,并告诉他天帝陛下会告诉他一切。听到父亲这么说,沈厌夜便明白自己和母亲如若相见怕是困难重重,否则何须天帝亲自解释?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很耐心地等待天帝召见,并在这期间,思考另一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他记得自己是太乙剑宗的第十六代宗主。在打败重渊后,将宗主之位传给了雪魂剑灵。他记得自己是个剑修。
但是……他却不记得自己的佩剑了。
记忆中仿佛有一个空洞。在那些关于他每场战斗的记忆里,他都无法看清自己手中拿着的那把剑的模样。他也依稀记得自己身边似乎还有个模糊的红色身影,但是每当自己想要看清他的脸时,他的头便会剧烈地痛起来,仿佛要裂成两半。
…………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黑衣的青年靠在霜宫前的冰树下。他的双目已经不能视物,下颌微微扬起,不知在“注视”着什么。只是,他的指尖却轻轻抚摸着一条暗银色的发饰。发饰的中央,是一滴鲜浓的恍若血液的红色晶石。那晶石显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石,上面已经因为有斑斑驳驳的划痕,但是沈厌夜依旧仔仔细细地抚摸着它,仿若珍宝。
这条发饰是他醒来后,望朔交给他的。他说当年他重伤昏迷,他替他更衣的时候,在他的里衣内发现的。沈厌夜抚摸着那发饰,总觉得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又不是很确定。他询问过羲和与沈如夜,但是他们两人都只是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天帝陛下会告诉你一切的。”
……
就在沈厌夜出神的片刻,身前忽然渐渐传来风声,是有什么人御风而来。从风的回音和他对该人气息的感知来看,那人并非是与他相识之人。而那人的身后似乎还带来了不少人。这架势……
沈厌夜将发饰放入怀中,向着来人的方向转过头去。很快的,那人便带着身边的诸位天侍按下云头,落在沈厌夜的身边,对他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果然和沈厌夜听声判断的无二,是一个少年。
……至少,表面上是。
“见过律法天君。”
沈厌夜轻轻点头。
“吾乃传令仙侍,奉天帝法旨,请律法天君入朝觐见!”
☆、第六十六章
自从羽化登仙以来,沈厌夜便一直在昏迷,故而三百年间只是在霜宫之内沉睡着。大概因为性子淡漠沉静,以及眼睛的缘故,他苏醒之后也没有立刻四处行走,只是一直待在寒冰雪狱修炼法术。那里的清寒之气和他的功法与体质相得益彰,故而他的进境也一日千里。随着修为的突飞猛进,他对外界的感知也加强了许多。
如今,只要他静气凝神,仔细感知空气流动,周围的景物便能被感知到。所以,即使失去视力,他战斗的能力却并未下降。因此,虽然听风之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能够视物的双目,但是对于沈厌夜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接到了天帝的传唤后,霜宫的侍女捧出了他的朝服。任凭听风之术再巧,他亦无法“听”出朝服的颜色和上面的绣纹,只是用指尖轻轻摸了摸,便任由那侍女为他披衣束发。那侍女为他更衣完毕后,要去为他扶来一张明镜——她亦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双目不能视物,但是他心眼已开,总是能够看到那面镜子的吧?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动作,沈厌夜站起身来,便要离去,竟是一点也在意自己的仪容外貌!
见沈厌夜已经动身,那侍女忽然注视到玉台之上,赫然躺着那条红色晶石的额坠!她认出了这是沈厌夜一直不肯离身的东西,于是在沈厌夜走出霜宫的殿门前,抓起额坠,拦住了沈厌夜:
“主人,您忘记这了个!”
沈厌夜停下了脚步,向她颔首表示了谢意,然而他皱眉道:“绿华,不要再叫我主人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告诉你的那几位姐妹,不要再这么叫我。”
——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这个词总让他感到心里一阵空落落的疼。他原初并不以为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不减反增,故而他今日出言告诉她们,希望她们对自己换个称呼。每次她们这么呼唤他,他都觉得自己记忆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好像在记忆之中,也一直有个人这么呼唤他,然而他却记不得那个人了。他甚至记不清那人是男是女,他脑海中唯一的印象便是,那人一身如同鲜血般的红衣。
被唤做绿华的侍女愣了愣,而沈厌夜便径自离开了霜宫,和那传令仙侍一同离去了。
……………………
自从登仙以来,这还是沈厌夜第一次离开霜宫,如今正在那传令仙侍的带领下,向着天帝所在的凌霄殿飞去。仙天碧落,霞光万千,瑞气千条,景象自然并非凡间可比。
望着身边的人,那传令仙侍心里道了声“古怪”。但凡那些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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