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夫王平闻言颤了颤,阿瑶朵则直接怼道:“女人怎么了,你妈不是女人啊?”
“阿瑶朵,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太、太大逆不道了!”
“大逆不道?”阿瑶朵冷笑,要不是金老爷子还在躬着腰咳嗽,薛一毫不怀疑她会冲上去揍人,“我还逆天行道呢?管得着吗你?你们这些人说这么多,不就是嫉妒外公教我没教你们吗?我外公倒是有教你们啊,但你们有认真学吗?学得会吗?”
阿瑶朵再也忍不住,让薛一扶住金老爷子,走到那些人面前,“你,虽说你表家兄弟,但我外公教金老表的时候从不避着你,你说你要学,我外公就教你了,可你呢?怎么都学不会!再说你们兄弟俩,你妈让你们兄弟一个钻在狗洞里,一个趴在树上偷学,可结果呢?钻狗洞的迷上了斗蛐蛐,趴树上天天提着个鸟笼子,学到什么了?再说你……”
阿瑶朵走到金老表面前,见他被打得满脸肿包,忍不住想笑,嘲讽道:“金家银坊牌匾上那对牛角几斤几两,卖了多少钱?”
“你你、我、我我那是拿去应急,以后有了钱会赎回来的。”
“是吗?”阿瑶朵伸出手,“那先把借我爸的钱还了再说?”
金老表语塞,金老婆子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阿瑶朵摇摇头,转回金老爷子旁边,面对众人说:“都是处了十多二十年的亲戚,不要以为我还小,不知道你们什么德行,金家什么时候这么齐心了,竟然把太公太婆请来,聚在一块说我的不是,怕是想分一杯羹吧?”
众人被她说中心中所想,脸上憋得通红,只有金家太公稳坐中央,咳了声,问金老爷子,“良哥啊,你是真把金家银饰的做法传给阿瑶朵了?”
金家太公是族中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前辈,说话极有分量,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金老爷子又重重咳了下,缓了好久才说:“叔,说句对不起祖宗的话。如果我今天死了,整个金家,无论本家还是外姓,你觉得有谁能撑起金家银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自己没那个能力,目光先投向金老表,摇了摇头,又看向阿瑶朵,不知道阿瑶朵到底学了多少,目光最终投向阿瑶朵她三姨夫,王平。
王平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我什么都不会,我在金家就是帮个忙、忙,难得爸妈看得起我,我不敢奢想什么。”
见金老表瞪向他,忙说:“这银坊还是弟弟的。爸你好好的,别这么说,大家说是、是吧?啊?”
没人敢应和他,金老爷子朝他摆摆手,说:“说到做银饰,在场的这些小辈里,我多少都教过一点,姑娘小子,本家外姓,女婿媳妇,我都教过,这事大家一直知道,我也没瞒过谁。要说我教过阿瑶朵,是不假,但我教她的还没教逗鸟斗蛐蛐那哥俩教得多,至于大家学得怎么样,哼……。”
金老爷子推开阿瑶朵,站直身体,“既然大家这么不满我教外姓人,教姑娘家,那我就在金家银坊院子里做银饰给大家看,不管是想学的还是想看热闹的,尽管来,这身本事,谁学会了算谁的,各凭本事吧!我算是看透了,看透了……”
金老爷子说着朝门口走去,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王平扶住他,喊了一声,“爸……”
“老头子,你真要教给他们?”金老婆子红着眼睛问。
“那怎么办?总不能指望这孽子啊。”金老爷子像喝醉了一样,行迹疯癫,拍了拍金老表的脸,“这啊,就是我造的孽,怎么都得受着,老婆子,你也是,都是我们造的孽,你还不明白么?”
金老婆子只是哭,见金老表痛得直咧嘴,忙用手帕帮他擦了擦。
金老爷子叹了口气,摇头道:“命啊,孽啊!”依次拍过一众叔伯堂舅的肩膀,细数当年与他们相交的岁月,最后语气沧桑地说:“还请学那山头雀,忘了数九寒,记得三春暖。”拍到王平那时,说:“我到死都记得你们这份恩德!手下留情啊!”
“爸你说什么,你们聚在这干什么啊?”三姨听人说老银坊这边闹起来了,立刻赶过来,一进门就看到金老爷子那个样子,立刻扶住他,对众人说:“多大点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我弟卖门匾上那对牛角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我爸要是气坏了身体,我跟你们没完!”
众人还能怎么样?陆续走了。
阿瑶朵懊悔至极,“我太不小心了,竟然让外婆看到,外公肯定又被气到了,也不知道这回怎么样。”
薛一安慰她说会没事的,其实心里也没底,只是让她不要多想,已经迟到了,让她和夏祥郝前堒快点回学校上课。
几周以后,薛一听从崇南市回来的人说,金老爷子过世了,白天走的,当时正在院子里做银饰,做着做着就睡着了,别人叫了半天不应,一探鼻息,已经走了。
薛一当时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是木的。
“阿瑶朵,阿瑶朵呢?她怎么样?”
“听说当时连课都不上,直接跑出去了,可怜啊,金兰婶、村长还有村里大多数人已经上城里去了,金兰婶走前请你帮忙看家,村也需要你,麻烦你了。”
“好,好。”薛一一味点头应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更不知道阿瑶朵怎么样了,她受得住吗?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隔几天就有人从城里传回消息,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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