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方至嵇洲地界,公培寅便悄悄分拨三队人马从东面绕行。自己则带队从南入境与褚千里回合。
褚千里先至尔沼。尔沼彼时已被氓军攻破,褚千里命三千精兵乘夜突袭。尔沼不过淇国边陲小城,氓军留守兵将并不多,又及城内淇国百姓痛恨其侵占自己家乡,虽已降首,可一旦闻及越军前来相助,便在城内自发组成民间军,与越军精兵里应外合,射杀守城兵将,打开城门将越军放入。褚千里领兵攻入尔沼,不费两日便将氓军尽数剿灭。待公培寅大军到时,褚千里已在城中受百姓拥戴多时了。
大军即到,褚千里以大将军身份清点三军,继而发现少了三队人马,便惊问,“莫非这途中已遭氓军拦截?”一人回报,乃公培寅遣队另行。褚千里十分不悦,亲自找公培寅质问,“丞相以军师身份协助我作战,何以自行作主,遣派将士却不同我商议?”公培寅道,“当时将军先行,已不及商议。”褚千里哼一声,问此行兵马遣去何处。答说,由东绕至洛河。褚千里两撇八字须抖了抖,道,“氓国大军由洛河攻入,主攻一路必存留大量兵力。仅派区区三队兵马,岂不是去白白送死吗?”公培寅微微摇头,说道,“将军此言差异。氓军既已占领淇国都城淮告,其主要兵力必定已迁往大占、淮告二城。此二城守住,淇国可得。况且派遣三队兵马并非为同氓军正面交战,而是为布置后局。”褚千里道,“此话怎说?”公培寅道,“一旦我方攻破大占、淮告,便是氓、淇之战结束之时。氓军撤退必经洛河,届时你我领兵追击,若后方未有伏击人马,越军不善水战,洛河一战便不好说了。”褚千里闻之有理,便不与多说,鼻中呼呼出气,没好气问道,“既然丞相已有作战对策,不知下步我军该如何走?”公培寅从袖中取出长卷,摊放至案上,“此乃淇国地貌图。”褚千里不屑道,“这有何稀奇,淇国地貌我已……”走近一看便就闭嘴了。原是公培寅这幅地貌图比之越国军中所绘详细十倍。非但河流、山地、城池,即便是山中小径皆绘制在上。褚千里又惊又奇,道,“丞相从何处寻来此图。”培寅微微颔首,道,“正是我亲笔所绘。”褚千里不言瞥眼看他。公培寅指着图中道,“此地越过山丘便是淇国粮仓有谷城。氓、淇交战多时,氓军粮草必已耗尽,此有谷便是如今氓军粮草供应之地。越军如能攻占有谷,便如遏住氓军咽喉,到时再想破大占、淮告岂不容易的多。”褚千里凑身细看,点了点,又道,“只是既然是粮草供应之地,氓军必会派重兵把守。恐怕攻之不易啊。”公培寅道,“确实不易。所以有谷必须智夺,若与之正面冲突,必会耗损兵力。”
二人在军营之中细拟行军策略,过了三日方才思得良策。褚千里虽不明说,心里也着实佩服公培寅计谋。
先锋兵马与大军回合,越军大队从尔沼城后山穿行。淇国多水沼泽之地,虽是寒冬,却仍有毒虫出没。军中有不甚者被垂挂树杈的蜘蛛咬中头皮,当下便肿出个大水泡,不到半日那水泡破裂,小将头部便发肿腐烂,军医敷以膏药,却不见好。到第二日中午已不能行走,昏迷过去。若依军规,三等以下兵将,行军途中爆疾,便就地弃之。于是便有将士报之褚千里,褚千里立命三军暂歇,自己前去看那小将。小将躺至藤筏之上,头肿如磬,此时已神志不清,口中流涎,哼都不哼。褚千里皱了皱眉,翻开小将头皮,见溃烂处皆是脓血,便命人取来短匕首,将其头皮刨开,那脓血似小流激喷而出。褚千里割除那人头发,徒手将脓血挤出,直至头部由紫转红,方才住手。再唤军医前来敷药救治,又亲将人抬上筏榻,对众将士道,“无论军官亦或小兵,只要尚存一口气息,便要随军行进,不许丢弃!”众人大声答,“谨遵将令!”
公培寅骑马立在不远处,此事尽数落入其眼中,心中不免赞叹褚千里为人,这便是其百战百捷的原因罢。
☆、第五十三章
越军在距有谷十里之处扎营。褚千里派五人前去刺探消息,五人去一时回报,氓军已得知越军攻来消息,如今全城戒备,城门紧闭,城墙已布置弓箭手,只要越军一出现,便万箭齐发。褚千里闻后,不得不对身后将士感叹,“一切真如丞相所料啊!”于是便命人将之前在尔沼抓获的氓军战衣拨下,又派出军中一队兵马,让其换上氓军战衣,乔装扮作氓军逃兵逃回有谷。待众人换罢战服,方要出发,公培寅正好前来,看了看,道,“越军已兵临城下,若只以你们前往必遭怀疑。”褚千里也看了看众人,道,“那该派谁前往?”公培寅道,“战俘中可有氓军三等以上将士?”褚千里道,“尚有二人。”公培寅点头,“那便好办了。需得有氓军将士亲领乔装者方能顺利入城,只不知这二人愿意否?”褚千里哈哈一笑,“如此小事,就交由本将去处理。丞相稍待片刻,我定叫那将士服服帖帖出来领兵入城。”说着便去了。
不多时,便听战俘处传来惨叫。公培寅忍不住皱眉。没一盏茶功夫,褚千里便拎着一人后领如提幼狗一般过来,将人摔在地上,对培寅道,“我只打死一人,这人便主动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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