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夜绛雪眨眨眼,“相爷的意思是……”
“臣的意思是,沈家开采盐矿,朝廷向沈家征税,沈家开采之后还要贩卖,朝廷继续征税。盐阜利润本就十分惊人,沈家能在百姓手中赚钱,朝廷便在沈家手中赚钱。陛下可设盐官,监控盐价,将盐价维持在合理范围内。如此一来,朝廷可以补足国库空虚的难题,沈家也可以从中获利,百姓免去诸多繁杂……一举三得。”
他话音一落,满朝惊叹。
相对于其他人,夜绛雪则淡定如昔,她早已知道晏君卿有不世之材,任何问题到他手中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想,便会如他所说——他将帮她在帝君的道路上,走得无比高远。
问题是……倘若,他不帮她呢……这番惊世才华,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她又该把他怎么办才好——
夜绛雪纤唇含笑,眼神纯然看着晏君卿,而晏君卿则以秋水端正的目色回看她。
彼此交缠在一起的视线,试探、深查、猜测、忌惮……如此反复,直到夜绛雪笑眯眯地弯眸:“相爷的办法很得朕心,众位觉得如何?”
“臣等复议!”
“那么,准卿所奏。”夜绛雪缓缓地对他笑,意味深长。
下了早朝,夜绛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朝凰宫,换了衣服后又去了御书房。
她直接踢掉鞋子,懒洋洋地抓着软枕斜躺在龙椅上,手指间衔着一根小豪,飞快转动着。
碧云将今日要批的折子抱上龙案,一本一本的整理,突然,夜绛雪手指一顿,扬声道:“你看我,倘若离了晏君卿,能活吗?”
碧云心里徒然一惊,原本叠起有两尺早的奏本差点被她推倒,她慌乱地扶着,同时问道:“陛下,你想干嘛?”
想干嘛……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早朝,她似乎感觉到了晏君卿的疏离。他说过会帮她,目前也如此的做了,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她,似乎会失去晏君卿。
她当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可……假如真的有呢?她要怎么做,才能永远留住晏君卿。高官厚禄?美色佳人?对晏君卿来说,都没有用。晏君卿太清淡,也太端正,他有缜密算计、倾世才华,如果抓不到他的命脉,控制不住他的弱点,那么,终有一天,晏君卿会离开她。
或者……
夜绛雪的小脑袋在软枕里顶来顶去,揉乱了发髻。好半天,她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发丝凌乱,像掉进水沟里刚刚爬出来的小狗一样,“想。”
“?”
碧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红了脸颊的同时,她觉得夜绛雪流氓指数在直线上升!
(柳柳:内涵,懂不懂,不懂就再往上仔细看看~)
“算了,想也是白想。”夜绛雪叹气着,头一次感觉到了挫败,“非要朕自动送上门才行吗?”
碧云翻了白眼:陛下您就算送上门,也是被相爷踹回来的命!
☆、50.第50章 调戏,是一种境界【2】
晏君卿被称为“明相”,不仅因为他容颜宛若沧海遗珠,有绝世之美,更因为他谋略高明,端正清冽……这样的晏君卿会被自家好色到某种极致的女帝扑倒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基于“不打击夜绛雪就不舒服”的心理,碧云正要对准夜绛雪重伤垂垂的色爪再踩几脚时,夜绛雪突然抬起头,慢慢的对她说:“碧云,朕的身边有他安插的暗桩。”
他?
相爷!
相爷在陛下身边安插了眼线?!
像是知道碧云在想什么,女帝陛下含笑着点点头:“没错,他在朕身边安插了……不止一个眼线。碧云,他在监视我,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这番话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不,应该是,笑着说出来时,碧云突然觉得脊背上有一股恶寒瞬间窜过。
其实,她身为四大世家的人,又是夜素的司墨女官,对于君臣间的较量应该并不陌生才对。可是为什么,当她知道晏君卿刺探夜绛雪,夜绛雪猜忌晏君卿的时候,她会觉得那么可怕。
夜素在位时,雷厉风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辄血流千里。哪怕是那种杀伐止戈的日子,都没有让她觉得畏惧,而如今,太平盛世,新帝登基,反而……反而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彻底吞噬。
夜绛雪半张脸都埋进了软枕中,清澈澄明的大眼睛对她眨了又眨,“碧云,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陛下……”她长了嘴,脑子里空白一片,无话可说。
“甚至,我可以猜到是谁……碧云,你信吗,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晏君卿,但最了解晏君卿的永远不是我。”夜绛雪一贯气定神闲,翘起的眼尾显示着她在笑,“他知道,我不会杀他。也许我会杀尽一切和我作对的人,唯独,我不会杀他。我不是没有起过杀心,就在刚刚,我想过要杀掉他……碧云,那个问题……没有晏君卿,我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答案是,不能。”
碧云只觉得自己心弦蓦然一动——
“没有晏君卿,我活不下去。”她说:“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他,不计一切代价,得到他。”
这一刻,碧云可以清楚感觉到夜绛雪的决心,这也是第一次,夜绛雪不掩饰自己的霸道——她本就是帝王,生而霸道。她拥万里江山,高坐龙位,睥睨四海八荒时,却将手伸到了晏君卿的面前。
“也许,相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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