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一间牢房的中年大叔对他说,年龄并不是一切的主宰,当青春逝去年华不再,我们唯一拥有的除了健康的心态之外别无其他。
那是齐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一直因为齐夏的死心怀愧疚,因为杀了李风觉得自己的人格肮脏,因为成了杀人犯而对未来失去信心,直到那个中年大叔说了这样的一句,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欧阳睿将视线投向操场上,那几个男孩子正全体冲向一方的球门,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逼球门而去,守门员身体前倾双臂张开准备随时将球挡回去,每个人的视线都紧紧的胶着在那颗黑白相间的足球身上,最后,球进了,所有人都在欢呼,敌我双方的球员们勾肩搭背的走出了操场。
齐宁没说话,站在欧阳睿身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欧阳睿回过头去刚好看见他沉静的侧脸,清秀的眉下是灵动的双眼,睫毛长而卷曲,一颤一颤的仿佛停在花心上的蝴蝶,小巧的鼻子和小巧的嘴,这样的五官本该属于女孩子,长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却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反而平添了一分英气。
“齐宁,”欧阳睿突然开口,齐宁惊诧的回过头直直撞进那人温柔的眼睛里,“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世界很大,亲情却比世界更大。”
齐宁愣愣的摇头,不明白欧阳睿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欧阳睿自然的拍拍他的肩,“我想,你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每当齐宁想到欧阳睿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个男人总是有让人莫名其妙就想感动的力量。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算再辛苦也硬撑过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告诉他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齐夏,为了九泉下的父母,也为了自己。
两人一直站在走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教学楼下的学生们如鱼一般的涌出去,热闹之后恢复的平静让人觉得格外安心,欧阳睿直起身理了理整齐的衣服对他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昨天搬家了。”齐宁低着头声音有些模糊。
聪明如欧阳睿自然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严肃的保证:“李风的事我很抱歉,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他这样认真其事的态度倒让齐宁有些不好意思,李风是李风,欧阳睿是欧阳睿,这两个人根本无法联系在一起,纵使顶着亲属的头衔,但是潜意识里齐宁已将欧阳睿划分到了可以成为朋友的那一列,至于是否能够成为朋友他现在暂时还没想到这一层。
地铁在这个工农商三业并进的城市早已普及,欧阳睿开车将齐宁送到地铁口才打了方向盘往回走,拥挤的地铁站口,齐宁站在角落里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远去才慢慢转身朝里面走。
他一早就知道欧阳睿。
这个人严肃正直,认真为民,却并不长命。
被人发现卒于家中,死因为操劳过度导致的瞬间休克,年仅32岁。
他记得当时这件事举国震惊,建宁市的人们更是为他守了七天七夜的灵堂,为这个勤政爱民的市长,为这个为人民劳累而死的年轻男人。
从现在开始计算,七年后的某一天,欧阳睿或许就会在人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累死在自家的书房里,明明地铁里的人多得连苍蝇都无法飞过去,齐宁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到家的时候齐夏已经做好了午饭,齐宁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家常菜微微一笑,接着就看见围着可爱卡通围裙的齐夏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碗鱼头汤,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沙发上,齐宁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碗放在饭桌上。
“哥,东哥选的这地方真不错,走几步就是超市耶,太方便了。”齐夏将围裙解下来搭在一旁的椅背上,笑得合不拢嘴。
齐宁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心里的愧疚又在疯狂的滋长,若不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力不足,一个15岁的女孩子不应该整天窝在家里哪都不能去,想到这里他伸手过去握住齐夏的手,“小夏,过两天我们去海边玩吧。”
齐夏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欣喜随即又被很好的掩盖过去,“不用了哥,现在去海边好热啊,还不如就在家里看电视睡觉呢。”
她的拒绝太过干脆,齐宁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真是个傻丫头,明明就是担心他们目前的收支情况却硬是说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簧的理由。
下午的时候谢东过来了,那时候齐宁正在房间里翻报纸,仔细的寻找着招聘信息,谢东将门敲得震天价响,等齐夏去开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邻居开门开窗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了。
“妹子,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谢东叼着烟,顶着一头酒红色的发,十足的黑社会模样。
齐夏冲他微微一笑,“我在准备晚餐呢,东哥,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谢东本就是来蹭饭吃的,听她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好啊,那我可有口福了,你哥呢?”
“在屋里。”齐夏将人迎进门又去厨房忙了,谢东推开房门,齐宁正将找出来的招聘信息一个一个的抄在纸上,连谢东进来了也没理,谢东凑过去看他写在纸上的字,咂咂嘴:“我说阿宁啊,你这字可不可以不要写得这么漂亮啊?要被我家老
喜欢你好,市长大人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