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
夏胤伦的声音里燃着冰冷的怒火,他漠然看着眼前这张脸,不动声色的质问。
冯杰生艰涩地露出一个几乎是悲凉的笑:“是,我没有任何凭恃。爱上你的是我,跟你没关系,我认了。一直都是我贪心,所以我不会怪你。但要我只是看着你永远在瑞城逃避下去,过像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做不到。是,你没求我,甚至你还口口声声说不需要,可我必须得……”
“闭嘴!”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嘶吼打断了。
怒火一直燃烧到了眼睛里,被揭穿了什么的慌乱猛烈的席卷心头,简直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众目睽睽之下。
无法定位的屈辱感与多年前的无力混合在一起,让夏胤伦再也没有半点顾及,低哑的嗓音都带上了如身体一样快要爆发的颤抖。
“你给我闭嘴!别说了!”
狠狠摔开青年的手掌,夏胤伦指着门口,“你出去,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会就这么走的,阿伦。”
冯杰生一边沉声说着,一边紧紧抓住夏胤伦的手腕,成功让男人只能半靠住床头,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夏胤伦破天荒的在清醒时眼里闪过几分脆弱和慌乱。
示弱一般说出来的话让冯杰生苦笑了一下:“我不放。我要是放开你,你肯定会把我赶出去。但今天我必须让你听我说,阿伦。”
夏胤伦试图说服他:“听不听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力要求我。”
“是,我是没有。但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夏胤伦朝他望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室内的光线不够,所以青年的瞳孔颜色也显得要深很多,仿佛可以将人一股脑的吸进去。
冯杰生是真的铁了心要把他从那层壳里拽出来……就算一时半会不能成功,也得让男人承认那玩意的存在。
“阿伦……如果你不希望我一直在你耳边说总是重复的话,你最好还是安静下来听进去了。”
强烈的下坠感让脚都踩不到实地般,夏胤伦别过脸,却被冯杰生扳住他的下巴,强行的转了回来。
“你!”
“嘘……”
冯杰生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轻轻的勾唇:“阿伦,你这个人啊,当年在我心目中不知有多强悍。你大概都不知道你的助理那么崇拜你,会常常想,要是能达到boss的高度,这辈子都算没白活。六年前的那些事,现在拉出来讲,也许真的没什么意思。但在你心里,肯定不会认为没意义。如果没有发生过,你现在肯定还是被我仰望的boss。我看到你现在这样会心疼,希望那些事别发生,但偶尔却会觉得庆幸。因为不是那样,你就不可能在这里,被我发现又被我爱上。”
“……我说了你应该放弃,杰生。在大马,玩同性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从我身上你应该更能体会到。”
“已经晚了,阿伦,已经晚了。”
冯杰生逼近到夏胤伦的面前,两个人眼睛的焦距几乎都要对不上,却能清楚感受到潮热的呼吸:“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
“我不想看着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活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好象别人做什么事都和你无关,好象凡事都能够置身事外,好象能脱离这个世界存在,好象很坚强什么都伤害不到你……全是假的!”
“……够了!”
夏胤伦再次偏开脸,难以自抑的大声喘息。
“全都是假的!你知道吗,你睡觉的时候,身体都蜷缩着,夏天也不例外。你没有安全感,你不信任任何人,你不相信感情,你对什么都不抱期待……你觉得这样子龟缩起来就不会再受伤了……”
“够了……”夏胤伦的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清楚,“……你够了……”
哪怕再心疼,冯杰生也必须说下去:“你以为像你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就是像以前那样强悍了吗?不是,阿伦。都是假的啊!你得把你的心结解开,你不能逃避。那些过去总是要面对的,不是说你不看就不存在!那个我崇拜的boss,决策果断、手腕强悍的夏胤伦,受了一点挫折就真的要逃避到入土为安吗……”
“我说够了!”
暴怒让夏胤伦猛地挣开冯杰生的手,将他推开了好几步。
内心最深处最不为人知也最不希望给谁知道的那一部分,那个时刻都在担心害怕的最柔软的部分恰恰被击了个正着。
心脏都像被硬生生的剖开来,阴暗软弱不堪都暴露无遗。他知道冯杰生的话全部都说在了点子上,于是才愈加无法忍受。
“你不说下去会死吗!你不揭开我的伤疤会死吗!嗯?冯杰生!你真好啊,你事事都是为了我好啊!你知道什么,啊?你以前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助理,谁会去算计你?谁会把你当个人物?”
言语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违心,每一句话都足够刺伤另一个人。
冯杰生神色一黯,夏胤伦就像完全没见到似的自顾自继续往下说:“一点挫折!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会知道,生意被打击的时候,私生活也被攻击,还有好朋友趁机落井下石是个什么滋味?你会知道最困难的时候,家族里的亲人都不伸出援手,只袖手旁观幸灾乐祸是个什么滋味?你会知道从云端落下来是个什么滋味?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他偏过头,视线虚虚落在床垫子上。
“我都已经决定不再趟这摊子混水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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