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古怪的年轻男女从另一端跟连体婴似的走过来。一看到冯杰生,他们朝正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的男人挤眉弄眼,接着跑下楼去。
冯杰生一言未发的看着他推开门,闷热的气息顿时从里面透了出来。
“看见了吧。”边蹲在布制的衣柜前翻着什么,男人边开了口,微哑的嗓音仿佛被水汽氤氲着,听来有些含糊,“你还是喊我名字或者阿伦的好,你的老板怎么也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
确实……不怎么像。
作为曾经的助理,冯杰生所熟知的夏胤伦,对生活细节要求到苛刻的地步。穿戴必须是纯粹的棉、羊毛或者丝绸,有一点杂质都足以让他排斥;饮食全由专门的厨师组负责,原料就是隔得时间稍微长一些都不行;居住环境要幽雅安静,里面的佣人也得经过严格训练才能被接受……
然而眼前所出现的这些——带厨房和卫生间的一室一厅面积狭窄,附近不知哪里传来的嘈杂音响声,开着灯仍显得很阴暗,地面到处是被潮湿侵袭的痕迹。没有一点家的味道,只有破败——足够颠覆掉冯杰生所有的认知。
他张了张嘴,方才有些艰难地喊出来:“阿……阿伦。”
背对他蹲着的男人侧过来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略扬起的下巴有些过分的瘦削,那唇边翘起的弧度倒有些眼熟,让冯杰生也扯了一下嘴角。
“换上吧。”总算把埋在最底下的衣服找出来扔在床上,随意地吩咐了一句,夏胤伦也开始解扣子。留意到冯杰生疑惑的目光,他的动作没有停:“我的衣服也湿了,没规定你能换我不能换吧,不要太紧张。”
摆明了不拿他当外人似的坦然更像是毫不在意,这点倒是与老板如出一辙。冯杰生轻咳一声,开始解皮带。
质地普通甚至有些粗糙的衣服穿上身,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颇为舒服的干爽。樟脑丸的味道窜进鼻子的同时,脑袋从领口伸出来,拉住衣服往下,不经意瞥向夏胤伦的一眼让冯杰生的动作猛地凝滞。
对方真的是毫不避讳。当然,两个男人也的确没什么好顾及的。
屋子里的灯光昏沉沉地照下来,站在床边的夏胤伦并未全部落进光线里。各自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光影交融起来,让他因为衣服被脱下而暴露在外的皮肤格外的白,白到透出几分病态。
夏胤伦的腰身很细,但大概是年纪的关系,下腹部的位置皮肤略带松弛。程度不重,加上双腿非常笔直修长的缘故,还不至于难看。
他把外面穿的衣服裤子一股脑脱了个一干二净,连深色格子的四角短裤也没放过,浑身赤 裸地站在那里,十分的旁若无人。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条差不多的四角内裤,抬起腿就开始往里套。
就在他抬高腿的电光火石间,冯杰生看到了大腿根部的一点痕迹。
青年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boss!”
夏胤伦已经把裤子拽上来,调整了一下皮筋,正要继续穿衣服,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失笑:“……真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我是真觉得,我大概不太可能是你的老板。”
转过来的深邃眼眸盈着不认同的笑意,冯杰生蓦地醒悟过来。就算刚才看得真切,眼前这个人也大概没有对过往的记忆。
他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姓名:“我叫冯杰生,你叫我杰生吧。”
“当然。”男人把手臂塞进短袖里,不在意的加深笑容,“当然可以,杰生。”他又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杰生,你的父母一定对你寄予了厚望。”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让冯杰生有些无所适从。换做别人他其实也并不会这样,但在夏胤伦……即便是如今这样的夏胤伦……面前,似乎在诡谲难测的商场里面锻炼出来的一切举重若轻都烟消云散。
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他眼中浮现出迟疑的神色。
夏胤伦没有错过这丝波动,问:“杰生,我不是你的老板,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想……”
但下面要提到的事情委实有些难于启齿。不论是什么样的人,被要求看清楚大腿根部这个位置,大概暴跳如雷都是程度最轻的反应。何况他们算得上是刚认识,不,或许连认识都还谈不上。冯杰生组织了半天言语,始终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得豁了出来,“我想看看你这里的胎记……”他示意地指了指胯 下,“……如果,夏先生觉得我太唐突了的话,还请原谅我。”
“还是不放弃吗?”隔着一张床与他相对而立的男人却显然领会到他话里更深层次的含义,“你还是叫我阿伦吧,我可担不起被你这样的人物喊先生。”
他微微锁起的眉头让冯杰生意识到这确实太强人所难,刚想退一步,就听到夏胤伦在顿了顿后继续说:“要看也没什么,你看吧。”
这反应出乎冯杰生的意料,而男人也没有食言,当即大大方方地将刚穿好的裤子捋了下去。
位置在大腿内侧的根部,所以他还毫无顾忌地翘起一条腿踩在床沿,以便冯杰生的视野能够更加开阔。
蛰伏在腿间的器官大喇喇地垂着,让冯杰生的瞳孔仿佛针刺一般狠狠缩了起来。再对上男人含笑看过来的意味难明的视线,耳根也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但下一秒,他心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果……果然。
全部的心思都聚集到了那一块差不多有瓶盖大小的褐色痕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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