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生物是怕光和高温的,我在它们与我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冰墙,接着燃起了火球,丢出冰墙。
这种方法在一开头确实非常有效,火舌点燃了寂的皮毛,它们挤在一起,火势瞬间弥漫开来,空气里全是皮毛的焦臭味,很快挤在最前面的一圈寂趴在地上不动了,余培明甚至有些无所事事地四处走动。
但情况很快就不对了,那些着了火的寂开始自发地往冰面上扑,这种前赴后继的自杀行为令我非常震惊,就目前而言我不可能同时顾及周围所有冰墙的厚度和高度,很快第一只寂踩着冰墙外高高堆起的尸体翻了进来,他身上还着着火,一扭头就要往许辞呆的那棵树上撞,这像是一个信号,外围的寂像是暴动一般地加快了速度,余培明狠狠地踢飞一个探头探脑要翻过来的寂,奈何冰墙已经不够承受这种程度的力道,直接碎掉了一块,更多的寂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余培明:“……”
我几乎一下就被涌上来的寂淹没了,所触之处全是粘稠而扎手的皮毛,那种毛骨悚然的恶心感让我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火焰绕着我的手臂烧上来,迅速蔓延开来,我从寂的纠缠中挣脱出来,余培明动作非常敏捷地在几处跳跃着避开,这种方式非常消耗体力,毕竟寂对物理性的攻击抗性很强,有几只被拦腰削成两半的依旧拖着两条爪子往前爬,但短时间内他支撑得住。
真正让我担心的是树上。对地上的寂而言,他们真正的目标也是上树,它们摸准了我并不敢放大火烧,胆子都逐渐大了起来,目前情况来看,摆脱我和余培明的纠缠不过是时间问题,为了缩短这个时间,它们甚至开始进行有目的的进攻。
一只非常强壮的寂伸长了尖锐的爪子高高地窜起来,直抓向我的眼睛,我正要抬手打下他,一只非常简陋的箭直接射穿了它的前臂,把它钉在了后面的树上,那箭太过简陋甚至根本只算得上是简单处理过的树枝。
我抬头往上看去,颜之倚在树干上,手中握着一只不知用什么赶制出来的弓,他腰间的箭囊里凌乱地插着一些刚刚那种简陋的箭支,发现我看向他,冲我抿着嘴角点了一下头。
许辞手里握着我之前给他的那把小刀,正蹲坐在颜之旁边削树枝,他们坐在树的主干上,要摘取合适粗细的树枝必须向树梢移动,许辞小心地伸手摘取树枝,我的心简直都揪起来,我非常害怕,我担心树干会不会太滑,树枝会不会太脆,我担心许辞会不会掉下来。
余培明一边拖住一群寂一遍向我靠过来,他的脸被挠了一下,三条爪印从太阳穴划到颧骨,鲜血直流。
战圈慢慢地缩小,我和余培明几乎就要靠在树上,地上全是寂的尸体,但它们却像数量根本没有减少过似的依旧黑压压的一片。
余培明把刀横在身前,他的身子压得有些低,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皱眉道:“你扛着两个人还能不能跑得动?”
余培明愣了一下:“开什么玩笑,现在这情况还抗人?从这跑出去那是抗这群耗子。”
我把一只手小心地贴在树上,对他说:“待会我一动你就往树上爬,我会让某一根树枝尽可能地往出口长,你把许辞和颜之带出去。”
余培明怒道:“你瞎说什么?你让我把你一人留在这?”
我摇头:“不,我留下来还有活着的可能性,你们任何一个留下来都不行。”
余培明沉默了,他没办法反驳我,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我抬头看了一眼许辞,他的头发蹭的乱糟糟的,翘起了一撮,甚至还粘着几小朵非常细碎的花。
这个笨蛋。
我冲余培明点点头,余培明皱眉道:“你自己小心。”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是不会帮你照顾许辞那家伙的。”
我冲余培明咧嘴一笑,余培明猛地冲上来在我的肩膀上借了一下力,唰地一下把唐七甩进树干,接着他握住刀鞘往上一跃,整个人在插入树干的刀鞘上一跳一甩,几次反复攀上了许辞和颜之所在的树干。
我左手贴着树干,我能感受到这棵植物的回应,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它的一条枝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延伸着,寂黑压压地围了上来,它们冲我龇牙咧嘴,后颈上的毛都竖了起来,我的身子非常疲惫,但我不能停下,我半眯着眼睛,抬起右手,以食指为轴,慢慢地旋转,靠我最近的一只寂瞬间不动了,它从内部被冻住了,它变得非常脆,甚至一碰就碎了。但这种震慑作用并不能维持太久,安静了一会儿,寂终于忍不住扑了上来,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我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四周太黑了,高度的精神集中让我疲惫不堪,我的意识里只有两件事-------让植物生长和消灭寂。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长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站在温暖的阳光下,我的头顶是气味甜美的合欢花,它们开得像是一个个小绒球,精致又可爱,我张开食指,任由微风从指缝穿过,我知道自己大概是出现了某种幻觉,可我不愿醒来,我内心深处是如此迫切地想要逃避现实,我甚至看见许辞坐在树下,我走过去把头枕在他膝上,许辞非常温柔地摸我的头发,我的眉眼,鼻梁,嘴唇,我轻轻含住他的手指,许辞微微抖了一下,我笑着问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许辞亲吻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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