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我被余培明拖走去参加所谓的晚会,说实在的我对这种活动并不是很喜欢,一堆完全陌生的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被迫坐在同一桌吃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夜晚的黑暗掩饰着内心不同的yù_wàng。族长一直在给我端酒,我没有拒绝,其实我的酒量很不错,只是胃痛的原因很少喝罢了。不过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颜之看起来倒是有些喝高了的样子,他的脸晕得通红,抱着个酒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楚……楚……嗝,自然神在上,你可得喝了这杯。”
我瞥了他一眼,推开他执拗伸过来的手臂:“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颜之笑眯眯得看着我:“高……高兴嘛,我,我要结婚了。”
我看他:“原来站在我眼前的这位就是你们选出来的勇士啊?”
颜之把酒坛子墩在桌上,挨着我坐下来:“替我高兴高兴吧,我要结婚了。”
冷风呼啦啦地吹了一阵,颜之突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歪过头看看他,这个即将娶到心上人的少年纤细又敏感,也许他父母并不同意这几乎等于送死的行为,也许他根本已经没有父母了,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这亡国之君,已经沦落到替曾经的藩臣效力平疆,朝不保夕,惊慌碌碌,我又该怎么办呢?
颜之哭了一阵平静了下来,他擦擦眼泪看着我:“楚天,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我心里觉得可笑极了:“你羡慕我什么?”
颜之拉过我的手,他轻轻的握住它们,带着些鼻音说:“你那么好看,又那么厉害。你瞧,你可以用这双漂亮的手做任何事,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哪怕它们曾经被砍断过吗?”我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你看呐,你喜欢的这双漂亮的手,它曾被最亲密血缘的人斩断,它护不住他最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它沾上了多少血!它还要继续痛苦下去!在甚至根本不知道前途为何物的情况下继续奔走下去。”我觉得自己又冷又累,我看着颜之的眼睛,问他:“告诉我,即便这样,你也羡慕着我吗?还渴望着我的人生吗?”
颜之怔怔地,我摇摇头:“我现在根本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君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逃命的小人物罢了,只想着,能多活一天,便能多做一点事。”我的脑海里疯狂地涌动着毁灭的yù_wàng,毁掉这一切,这片树林,这整个国都,让它们都去陪葬。我堪堪按下心里的叫嚣的声音,甩了甩头,我大概真的是喝多了,我真是该回去了。
颜之并没有拦我,他低着头坐在那块冷冰冰的石凳上,呐呐地说:“但还有人愿意追随你啊,还有人爱你啊……”
我回去的时候门依然是关着的,我烦躁地拍了拍门:“许辞,开门,我要进去睡觉。”
许辞不说话,我知道他没睡,我知道他就站在门后面,但他就是不给我开门。
酒精给我的理智点了把火,把我烧得简直找不着北。
“不开门是吧?”我像一只暴躁的烈鸟,在原地走了两圈,一脚踹上了门,破旧的木板根本经不起这样粗暴的对待,咔地一声碎了开来,许辞站在后面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我谁也不想理,我大步走向床前,大刺刺地倒了下去。
许辞走上来拉我,我啪地一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许辞在我床前坐了下来,他皱眉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一会儿又胃痛,起来,去洗脸。”
我撇他一眼,笑道:“你不是没胃口吗?不是根本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吗?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许辞,你其实早就腻味我了吧?你很好,好得很,跟着我确实没什么前途,说不定哪天你这小命就玩完了,你走吧。”
许辞被我呛得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就像一只刺猬,恨不得把许辞扎得浑身是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自己还是被爱着的,我急于求成,我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能有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还不走?哦,我知道了。”我抓住许辞的头发把他按向自己:“你不就是想跟我做这事吗?”
许辞气得哆嗦:“楚天,你放开我。”
“哦。”我舔了舔嘴角,笑着看他:“你想清楚,我放开就走了。”我贴近他的耳朵:“再也不回来了。”
许辞瞪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看起来难过又难堪,他静了一会儿,慢慢伸手把我揽进怀里:“阿天,你放开我,很痛。”
我的手放松了一些。
许辞凑过来亲吻我的嘴角,他把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我的背,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他把声音放的很柔和,像初夏时节把脚浸入流淌的小溪,软润的水珠从指缝间穿过的感觉,他慢慢地跟我解释:“我晚上确实不开心,因为你都没跟我说过你要和余先生去被巫术笼罩的旧封地。”他顺了顺我的头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还给我要沙虫,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我就很满足了。”
我心下有些吃惊,说真的其实我根本不是为了这个理由去的,只是除了这个那所谓的族长恐怕也根本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跟我交换,而我之所以要去那里自然是有我的打算。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余培明也很清楚,但许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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