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径树林是往北边的一个入口,里面长了很多的杜鹃花,经年累月,那些常见的低小灌木都长成了大树,枝丫又细小,层层叠叠的叶子落下,林子里幽暗又弥漫着腐朽的气息,甚少有人探访。
许辞以前没有过进这种密林的经验,有些新奇地看着周围鲜艳的杜鹃花,他穿着短靴,一脚下去地上干酥的树叶扑簌簌地响,我看他挺感兴趣的样子,开始给他讲熊瞎子的故事。
“春天来了,熊从冬眠里醒过来,然后会有一种摔肥膘的运动。”我指了指旁边高耸的树枝“熊会爬上去,然后一松爪子,咕噜噜地滚下来。”
许辞突然拉住我,他指了指前面:“是那个吗?”
杜鹃花枝下有一个很大的阴影在缓慢地移动,一股寒气弥漫开来,空气里翻涌着腐烂的气息,我皱了皱眉,往前一步挡在许辞前面,那个阴影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气息,它愣了一下,接着飞快地向我这里移动,这时我才看清它的样子,这根本不是什么熊,而是一个“人”,虽然已经不太能看得出它的人样了,它的皮肤像是被什么在生长的东西顶开了一样,里面却露出白花花像是棉絮一样的东西,整张脸仲得像个皮球,几乎看不出五官的样子,只徒劳得张着嘴,十指上的肉已经不见了,突兀兀地张着白森森的手骨,它匍匐在地上,后腿一蹬就要扑过来。我一手向身后推开许辞,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指拍向它脸的方向,几道冰刃带着风横切了出去,这鬼东西半张脸都被削没了,伤口却看不出任何肌肉组织,露出来的颚骨上也缠着那种奇怪的棉絮,它转了转脑袋,像是打量了我一眼,接着转向被我推到一边的许辞,张开嘴就要扑过去,许辞之前惊了一下,这会儿也终于缓过了神,一抬腿踢中了它的前臂,那怪物大概是没想到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许辞也会反抗,一下子被踹得倒退了两步,再要上前来的时候一把刀已经呼啸而来斩断了它的脖子,那刀在空中划了个圈又倒转回去,余培明一边接住刀一边冲我大声说:“楚天,放火烧它!”
我皱着眉头抬手,几多小火球飘飘乎乎地飞了出去,那怪物却是遇火就着,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
余培明上前踢了踢那东西,回头对我说:“我说放火烧的意思是放大火直接烧完,你这萎缩的小火球是要逗他玩吗?”
我无奈道:“你不知道我偏重水元素吗?能放出火来已经很努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幽径树林
余培明甩了甩他的刀:“你个废物点心,要你何用。”
余培明的刀叫唐七,这把刀比较特别,它只有两指宽,并且在使用的时候是倒拿的,也就是说要握着它的刀鞘,我曾经数过,它的刀鞘上藏着十三道放血槽,平时刀鞘拔不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通过甩刀刀刃会倒着从刀鞘里滑出来,余培明跟我说过越是危险的情况下刀刃会滑出的越多,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他完全拔出刀的样子。
余培明弯腰检查地上只剩下白骨的怪物,它身上的“棉絮”已经都被烧掉了,从骨架来看却是多处骨折,看起来活着的时候没少受折磨。
许辞走过来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东西?”
“是巫术。”
余培明摇摇头:“怎么已经扩散到这里了。”他看了我一眼:“你父亲一直跟巫术有牵扯。”
我打断他:“什么我父亲我父亲的。”
余培明耸耸肩,继续向许辞解释:“张泉逼宫后一直借巫术一支打压画师,他的新欢,也是巫术的一个大头。”他要笑不笑的说:“不过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他们最近在用禁术,准备造出一个强大的军队,把画师一族彻底灭门。我们眼前这个,恐怕是不太成功的实验品吧。”
许辞瞪大了眼睛:“楚天,你父亲姓张?”
余培明笑道:“楚天跟他母亲的姓,因为张泉对他厌恶地连自己的姓都不肯共享。”
我绕着那具骨架走了两圈:“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王都有一段距离吧?”我蹲下来,挑了几处骨骼用火烧了一下,火焰闪着绿色的光,看来这骨头里含有大量的铅。
我问余培明:“最近王都状况怎么样?”
余培明叹息道:“简直忙疯了。老臣和新王磨合不来,张泉重用外室,军权方面三军分立,他真正能动的只有一支,现在倒是把主意打到佣兵的头上了。”他嗤笑一下:“你也知道,佣兵的节操就跟夏天的冰雪一样,恐怕他们自己都找不着。他们想得倒是好,把画师一支打上黑暗的烙印,急吼吼地就要屠尽,看看这些怪物,到底谁才是黑暗的。”
余培明一边收起刀一边在前面开路,林子里越发幽暗了起来,一路上连一只鸟都看不见,寂静地只能听见脚下枯叶被踏碎的咔嚓声,每走一段路,就能看见各种扭曲的尸体,有几个甚至纠缠在一起,它们的内脏从破损的腹腔里流出来,拖在地上,散发出一股作呕的气息。
许辞的脸色发白,他快步走到一边,弯下身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许辞大口地喘息,像是一条被迫脱离水的鱼:“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东西?”
我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他,余培明皱眉道:“再坚持一会儿,等拿到东西我们就可以换一条路绕过这里走了。”
余培明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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