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课?」
原政心中一惊,不过还是面不改色地解释说只是因为校长盛情难却,可是学生显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浪漫猜测,还满脸羡慕的说:「真嫉妒教授的女朋友啊!」
此时望着容嘉毓不整洁的邋遢打扮和这间破旧肮脏的公寓,想到自己竟是因为迷恋这样一个瘦弱苍白无趣的男人的身体,才会被人问得狼狈不堪,甚至一不小心极可能名声扫地,原政心里已然十分恼怒,他恶狠狠的揪着容嘉毓的衣领:「你这个白痴!我不是让你换家具吗?」
「我不是白痴......」
容嘉毓却突然反驳,这还是原政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清楚的表明意见。
「哦?」
原政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彷佛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马上就用更尖锐的言语伤害他:「你不是白痴是什么?你就是白痴!你的头脑从来都不正常!你是怪物!」
容嘉毓怔怔的看着他,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开始发抖,他慢慢伸出手,好像想用力抓住原政的外衣跟他打架,但是瘦弱细长的手指却抖得如此厉害,根本连一丝布料都无法抓紧。
原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根本就不是自己对手的可怜家伙,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很想去亲吻这个怪物的苍白嘴唇,恼怒的一把把他推开,转眼又看见桌上正摆着那个每次来都出现、漂浮着土黄色茶叶末的茶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喝茶!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他在盛怒之下抓起茶杯随手一泼,滚烫的茶水正好洒在容嘉毓身上,他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原政也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的长裤褪下──大腿上的皮肤已经红了一片,在比一般人白皙许多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容嘉毓像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开始不停哭泣。原政连忙去厨房拿冷水给他擦洗,找药膏给他涂上,后来又把他抱上床,花了很长时间抚慰他,等确定他的伤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结果,那天什么也没有做成,事实上容嘉毓的伤也无法让他做任何事。
这个周末的宝贵时间全都浪费了!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原政烦躁极了。
我为什么要去安慰他?把他丢在那里不就行了?难道我大老远辛苦坐飞机去只是为了一个烦躁的下午,只是为了去安慰一个白痴?
但是他也知道以容嘉毓的古怪性格,把他一个人丢下说不定会哭到把警察招来,出了事还不是对自己的名声不利。
也许这件事就是个警示,是时候该离开那个白痴了。
原政对这段时间的荒唐进行了反省,不由得心生警觉,越来越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应该趁这个机会跟容嘉毓彻底了断......那张金卡就算是给他的补偿吧。
回到研究所,他就立刻让助手给那所大学打电话,借口自己最近很忙,暂停讲课。
对,不能再去见那个白痴!不知不觉中差点越陷越深,无论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声誉着想,这种不正常关系也该及早切断。不过是一时的冲动yù_wàng,我原政会因为容嘉毓那个白痴而干扰了正常生活?这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四章
转眼已经进入深秋,天气越加寒冷,梧桐树枝头的绿叶越来越少,地上却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金黄。
自从原政下定决心冷却与容嘉毓的关系,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生活已回到正轨,但原政的心情竟是难以形容的恶劣。而且工作进行得越顺利,莫名的焦躁反而越加剧。
今天,他的心情还算是少见的晴朗。一早从蛋糕店拿到订做的生日蛋糕,原政开车去拜访研究所时的导师林教授。教授已经退休了,今天是他的七十二岁高寿──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亲自为导师祝寿了。想到像父亲一样敬爱的林教授,原政心中流露出难得的一缕温情。
研究所的公寓里,早知道原政要来的师母正系着围裙和面,准备包他最喜欢口味的水饺,听见门铃声连忙跑来开门,满面笑容的把他迎进来。
原政没有过多客套,跟师母问过好后就熟门熟路地径自换了拖鞋,去洗手间洗了手,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在。他来到书房,林教授正在窗台前给一盆千头菊剪枝,他头发早已全白,精神却还很健硕,满面红光,神态中有一种与他一生所经历的沧桑极不相符的天真和快乐。
这位老人是出了名的正直倔强,即使是在当年的政治风波中遭受毒打,也从来没有低过头,说过一句违背良心的话。正是这种可贵人品让原政一直深深敬重教授,虽然他并没有按照教授的道德难念来约束过自己。尊敬一个人是一回事,要完全按照这种珍贵可敬的品格在现实中生活则是另外一回事,那是要付出相当大代价的。
看见原政进来,林教授惊喜的连忙放下手中的花枝和剪刀,像个老小孩一样大笑起来。
握在手掌里缓缓转动的白瓷茶杯飘出缕缕茶香,即使是不喜欢喝茶的原政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彷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在教授家查数据、借参考书并且每次都会被师母热情留下吃饭的日子,久违的家一般的简单和温馨。和教授的谈话永远是那么轻松愉快,不需要掺杂谎话,连膨胀满满的名利之心也可以暂时放下。在这里,他毋需说什么,毋须做什么,不论年纪多大,永远都像孩子一样被呵护宠爱,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觉这些年来一直如脱缰野马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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