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的机关一旦开启,若是有他人闯入,颜家可就麻烦了。你如今是颜家家主,担负着整个颜家的重任。此事若惊动了父亲,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该如何向父亲解释吧。”
说完她便带着人离去,头也不回。
颜诺站在原地,笑得如沐春风,眼神里却渗透着几分寒意。
威胁他?
威胁他?
只是可惜了,从前或许他俱怕那老头儿三分,现在嘛…
他抬头望着夜空里一轮弯月,朦胧的月白光华淡淡散发,恍如轻纱般的美梦。
人一旦没有了顾及,便不再俱怕任何人。
他所在意的那个人,他们永远也动不了她。如此,他便无所畏惧。
指尖一圈白色萦绕,是一张纸条。他对着空中吹了个口哨,一只鹦鹉无声出现,落于他胳膊上。他将那纸条放入竹圈中,捆绑在鹦鹉的腿上,拍了拍他的头,神色十分温和。
“去吧。”
鹦鹉扑腾着翅膀,迅疾飞身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比起北方的冰天雪地,南陵的气候却顶多只算得上温凉,大抵也就深秋的季节。京城依旧如往昔繁华,茶馆酒肆依旧热闹嘈杂,街上依旧人流如水,各大府邸依旧相互窜门,走亲访友。
而皇宫,庄严肃穆下却显得有些低沉和压抑。
东宫。
明月殇伫立在窗前,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泛黄的树叶在风中零落成泥。
又是一年过去了。
他垂下眸子,眼底一望无际的深沉黝黑,再慢慢升起几分亮光来。
还没到最后的结局,不是吗?
……
同样的季节,金凰。
大约是先帝才驾崩不久,比起其他几个国家,金凰显得更加沉闷一些。新登基的女帝陛下天天都很忙,忙着和大神商议朝政。没办法,去年和今年年初发生的事儿太多,都对金凰内部造成了一定的重创,再加上原本和南陵的联姻计划也因先帝骤然离世而宣布暂停延缓。
大臣陆陆续续从御书房离开,凰静芙静静坐着,神色有些微的茫然和怅惘。脑海里回想起今日早朝上礼部尚书说的话,她登基未有大婚,后宫妃嫔也屈指可数,而且自从她登基后便没有踏入过后宫。身为帝王者,子嗣为重,大臣们都劝她临幸后宫,早日诞下皇儿。
临幸后宫?
她嘴角噙起淡淡讥诮的弧度。她这么多年未曾大婚,大臣们未曾有非议,如今倒是比她还着急。
向后靠了靠,她抬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太阳穴。
不用问她也知道,定然是她父后示意的。否则孝期未满,便是她冷落后宫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有些厌倦了。厌倦这无休无止的宫廷生活,厌倦每日的早朝,厌倦每日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厌倦这江山重任。
有时候想,她要是生在普通人家该多好?没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没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也没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那样的日子,多轻松啊。
只是可惜…
忽然眉心一皱,外面有宫娥走了进来,低头道:“启禀陛下,十二皇女在外求见。”
“静贞?”
她怔了怔,随即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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