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插的一支笔握在手里,谁料这一下对方竟然开口了,“不带这么玩儿的,我都没用武器,这不公平。”
“我□□大爷的!谁管你公不公平啊!反正是你死我活!”
“你小子出国两年,别的没长进,骂街的本事见长哈?□□大爷干吗,有本事来□□啊。”
克里斯的脑子一下卡壳了,妈了个巴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妈了个巴的,我换了张皮换个声音,别告我你小子就认不出大爷我来了啊。”
“你…你他妈谁啊?”克里斯更蒙圈了,耳麦里同花顺的声音急得要命,一个劲儿的问他要不要帮忙,他喘口气道,“没事,你们都老实待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动。”
对面那个陌生男人呲出一口尖牙,“你的人是吧?告诉他们,马上撤下来。”
“你特么到底谁啊?”
“我特么是你上司!”
“你特么有什么证据?!”
“你大腿上有道疤,老子特么的给你缝的!”
一瞬间,却又仿佛过了一世纪的时间,呼吸停滞,心脏也忘记了跳动,脑中如海浪般的记忆搅得他天昏地暗。他大腿上的那道疤曾经是那个男人给他缝的,他曾经咬着牙让他缝得漂亮点儿,还说要把这当作一辈子的纪念,只是出国前,按照要求他必须除去身上一切有代表性的特征记号,那道疤痕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只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
没有人会再知道那道不复存在的疤痕,除了一个人。
“我□□大爷的,亚瑟!”
咬着牙说出那个名字的同时,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克里斯颤抖得几乎无法站立,还是男人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妈的你这小猫崽子,想死老子了!”狠狠抱着他揉捏了一番,亚瑟的声音里也有些许哽咽,但比起哭惨了的克里斯,还是他更快将心情转换了过来。“喂,小猫,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听我的,马上把你的人撤下来。”
“是有情况吗?我让他们赶紧把玛丽带出来。”克里斯赶紧擦了擦眼泪,亚瑟却摇摇头,“让她留下。”
“什么?!为什么?佛国的人已经盯上她了,她会被杀的!”
“她必须死。”
“你说什么?”
克里斯瞪大眼后退一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亚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亚瑟吗?
“你应该知道佛国人为什么会盯上她和她的丈夫。”
“不是因为她丈夫反对紫罗兰吗?”
“没错,可你并不知道我们盯上她的理由——佛王第一个派来暗杀她丈夫的人,是兰斯洛特。”
克里斯的眼前一下浮现出那张平淡无奇却也冷酷无比的脸,这男人是亚瑟的噩梦,也是他和整个血狼的噩梦,但这却不能作为一个理由,佛王派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去执行任务,这无可厚非。
“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没有来。兰斯洛特拒绝了佛王的这个任务,来的是其他人。”
“他拒绝自己的主子?”
“没有错,这是兰斯洛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拒绝佛王。”
“他和布莱尔什么关系?”
“应该说,他和布莱尔夫人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电光火石般的想起玛丽反复提过的那个人,那个本该成为她护花使者的那个人。“他就是玛丽的情人?!——如果是这样,他怎么还会让人来杀她?”
“他不知道。”
那一瞬间,克里斯倒吸一口冷气。他一下就明白亚瑟为什么说她必须死的原因了。
兰斯洛特是一个极为缜密的人,他花费数年时间慢慢侵蚀到撒恩军队的核心,一点一滴的取得亚瑟等人的信任,将怀中的匕首一直隐藏到最后一刻才亮出来,而且刀刀见血,一举便夺去数人的性命,这样的人不仅阴险狡诈,更是强大到可怕的敌人。想要击败他,但是又找不出他的弱点,这时候该怎么办?
很简单,如果他身上无懈可击,那么就从他身后的人下手——君王从来都不是完美之人,更不用说他的主子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兰斯洛特再厉害也是臣子,如果能离间他们主仆的关系,那么再厉害的臣子,也可以变成随手丢弃的弃子。君臣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残酷。
这一次,是那位刚愎自负的佛王亲自把机会送上了门,他不仅派人杀害了兰斯洛特情人的丈夫,现在还要进一步将她赶尽杀绝,即便再怎么忠心耿耿,这样的事是一定会留下阴影的。而阴影,则是会慢慢长大的。夜狼这把薄薄的匕首,插的就是这样的一线之隙。
可即便如此…“那紫罗兰怎么办?”
“用一个女人揪出一个国家背后的黑手,这样的机率有多少,你心里一清二楚。”亚瑟太了解克里斯了,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棋子要用对地方才能发挥正确的力量,用她对付紫罗兰,远不如用她对付兰斯洛特更加有效。”
换作是两年前,克里斯或许还能愤怒的喊出“玛丽不是棋子”这句话,但今时今日,他想喊,却无力张口。
“克里斯,你已经不是一名士兵,而是一位首领,所以你要做的已经不再是拯救,更多的是放弃。我们的能力有限,不可能让全世界都得到和平,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亚瑟缓缓说着,每一个字里都仿佛饱蘸鲜血,沉重得压在克里斯心上。“如果你还认识不到这点,那么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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