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和克里斯道了别,挂断电话,克里斯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他问了血狼里几乎所有人的消息,唯独漏了一个人。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却在听到从撒恩传回的声音时猛然惊觉,那不过是他告诉自己的一个谎言。
一切的思念一切的寂寞一切令人无法喘息的痛苦在一刹那如同洪水猛兽般重新向他扑来。他躲闪不及,只有粉身碎骨。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可他的潜意识,他的身体,他的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念他。
于是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去模仿他的每一个习惯。他喜欢的雪茄,他戴墨镜的方式,他教训队员的口气,他冲在枪口最前面的条件反射…
他无法占有他,于是他恨不能变成他。
事到如今,他还是爱他,更加爱他。
门上突然“笃笃”的传来两声响,克里斯浑身一激灵,抬头看去,他的副队长不知何时靠在门板上望着他,“刚刚有个电话,是那位黑寡妇的号码。”
简短的交待完,毒蝎又挂着那张冷艳的脸离开了。克里斯却觉得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并不是漠不关心,反而却是他这个副队长对他最大的关爱。她以女性的细腻关心着他的一切,却从不会喋喋不休的逼问。她知道克里斯的心里压着太多的事,但是她只会默不作声的告诉他,还有我在。很多时候克里斯很庆幸能有这么一位如姐姐又如母亲的女性来做他的副队长,那会让他在其他男性下属面前时刻绷紧的神经能够得到一丝的缓解。在旁人看来这或许微忽其微,对一个因长期从事潜伏工作而更容易得到心理创伤的人来说,却是至关重要。
整理好心情,克里斯迅速回归那个精明能干的优秀特工身份。玛丽的这通电话虽然来得太急,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带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那座有名的二层小楼前,克里斯简直就是一副招摇过市的模样,然而更加招摇过市的还在后头,应声来开门的不是女佣,不是保镖,而是玛丽夫人本人,而且披在肩上的外套下面赫然可见一袭黑丝睡衣。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邀请你过来。”
克里斯笑笑,“如果是幽会,那么这时间算是正好。”
玛丽笑着伸手拉他进来,随后便合上了门。
“其他人我都打发他们去休息了,你想喝什么东西,告诉我,我来准备。”她一路说着,一路却把克里斯往二楼的卧房带。
“如果要谈正事,酒还是免了吧。”克里斯冷不丁的抛过去一个炸弹,玛丽却依然面色不改。克里斯心中不免又加了几分戒备,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如果是真的幽会,你不会穿得这么招摇亲自来开门。”
“就因为是幽会所以才要穿成这样啊?”
“别的女人也许会,你不会。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玛丽勾起唇,眼神中有什么闪了闪,那让她的笑容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克里斯暗中捏把冷汗,来吧,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到底是黑寡妇还是玛丽亚。
然而下一秒,那点火光在她眼中一转,变成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哀伤。但那逃不过克里斯这双被撒恩第一情报官训练出来的眼睛,千分之一秒的短暂,证明了那里面的真实无懈无击。
“克里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她用手指轻抚着高脚杯的杯沿,随后扬起头,将里面红宝石般的液体一饮而尽。果香在屋子里弥漫着,是葡萄酒经过醒酒的结果,这瓶酒已经经过了时间不短的氧化,也就意味着,她已经端着酒杯在这里独自沉思了许久。
“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你不是一般人。”
克里斯心下一沉,这个年轻的寡妇似乎有些聪明得过分了。
“当时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肯定已经死了。”
“我说了,任何一个…”
“我也说了,绝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玛丽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就算是想,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可以在子弹到来前就避开。”
电光火石之间,克里斯仿佛觉得那颗子弹又飞了过来,直直的打中了他的要害。但那却猛然激发了他的防御本能,他那以进攻为防御的本能。
“这么说的话,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在一般女性会尖叫着往别人怀里扎的时候,你却还能这么冷静的观察分析我的行为,而且还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这里面的关键——你一定见过和我一样的人,而且是近距离仔细的观察过,那个人是谁?”
克里斯一步步逼上前去,两只手握住椅背和桌面,从上向下望进那双震惊的橄榄色眸子里。
愣了许久,玛丽终于掩脸苦笑一声,“这次的事和那个人无关。我想求你帮忙的,是我丈夫的事。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只想问,你能不能帮我?”
兵来将挡,但对方既然无心追问,他也就没必要针锋相对。
“说来听听。”
“我丈夫并非死于心脏病,他是被人暗杀的。”
克里斯也懒得再演戏,直接说到,“但是警察并不相信你的直觉。”
“当然。”玛丽又一声苦笑,“对于那些官老爷来说,一个女人的直觉除了愚蠢可笑之外一无是处,他们不过是看着我手里的钱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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