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抬手摸树身,若真是棺材板他们家院子里那棵歪脖树,上头应该有他偷刻的字:棺材板是臭乌龟!棺材板出门挨鸭子踹!……
摸了一阵,觉得上头凹凸不同于自发纹理,可以断定,上头有字迹,月光虽稀薄,却也足够让他辨出字是什么字了。
中都到安吉,少说也有千儿八百里,梁王府和金莲绕凤楼更是八竿子打不着。难不成跟八宝填鸭似的,一个填进了另一个里头?忒荒唐!
赵孟田百思不得其解,怏怏收了手,继续往前寻摸。这厮做人时记性就差,做鬼后他也没甚长进,师叔祖口传心授的那些个阵法他早送回去给人家了。不然他不会看不出这是个摄魂术。既不是八宝填鸭,也不是眼睛出花,他是让人使法摄到金莲绕凤楼里去了。摄他的人此时正吐丝结毫,张着网在前边等着他呢。待他慢悠悠晃荡到网中央,那人才从树影里现出身形来。
乍一见 ,赵孟田犯了迷糊,心想:闾非怎么也到人界来了?
心里想几成,他嘴里说几成:“闾非,你不是说取东西去了么?难道那东西在人界?”。连问四五句,那人应都不应,半天才扯出一个冷笑:“好啊……我在这头下死力寻你,你倒好,放一阵子就放野了,到处浪着勾搭野男人……”
哎?这、这口气,这架势,这神态……怎么有点像棺材板呢……
赵孟田身子比脑子快,悄悄倒退着抽身,那人衣带一甩,他又被拽回去了。那人一手揪他屁股,一手捏他卵,响在他耳根子边的声音恰似十二月刮的小凉风,刺骨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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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 “既然你忘性恁大,那我就再提点你一回”,手上猛一使力,“之前说过的,你若敢眠花宿柳勾三引四……我就一刀阉了你!”
赵孟田屁股给掰得生疼,卵也差点没给捏烂,吱哇乱叫,叫了一阵,他想起一件大事来——个臭乌龟!上回在翻香阁左拥右抱,偎红倚翠,花天酒地,那时候他才死了一个多月,尸身都还没冷透呢!呸!臭乌龟!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好意思在这儿大鸣大放?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
翻翻旧账,心里有底,嘴上就不饶人了。冤家见面分外眼红,他“吱”的一声蹦起,反手抱住棺材板,咬他脸、脖子、肩膀、上臂,能下嘴的地方都不放过,边咬边呜噜:“把该我的还回来!”。他是立意要睡他一回的,打死也是这主意!
岑青芜见他不仅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又是咬又是挠又是抠又是清算的,怒火“腾”的一下就泼天了。他冷冷掐住他下巴颏,说:“本来还怜你在冥府受苦多日,不忍下重手,这样闹法,休怪我翻脸无情!”
赵孟田双手被人剪住,双脚被人挤住,下巴颏让人逮住,想摇头甩尾都不行。他吭唧:“你还有脸说我……睡也让你睡了,娶也让你娶了,谁知死了才不过一个来月,你就琵琶别抱!呸!亏你还有脸撒泼!”。边吭唧边挤出几滴“□□尿”来讨可怜。
那个愣了一愣,不觉手劲松下去,嘴角上一朵笑从冷到热,从含苞到怒放,大了又大,甜了又甜,咬上赵孟田耳朵的时候都腻乎乎了:“你吃醋了?”
赵孟田不动,既不动口也不动手。他和棺材板做冤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臭乌龟的脾性多少也知道些。比如他说你吃醋,你千万不能跳起脚来破口大骂,你骂的越狠、越用劲、越难听,他就越是甜腻腻的望着你。常言道“四不拗六”,任谁也抵挡不过他那腻得叫人牙根子发酸的笑,最后吃亏上当的还是你。所以说“呆若木鸡”是上上之选。你就木鸡似的“木”那儿,让他自我陶醉个够,省得他添油加醋,说得越发不堪!
棺材板笑着笑着就把脸偎过来:“你别气,上回你见的那个,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金莲绕凤楼连日事多,白日里脱不开身,夜里要出去,只能请沈恪做个纸替身,替我权作应酬。”
夜里出去,不用明说,两人都明白他这是干什么去了。寻人已属不易,何况是寻一条飘荡无着的魂魄?
赵孟田吸溜一下鼻涕,把刚才挤出来的“□□尿”一同憋回去,接着清算:“你明知我那晚摸到你房里去,你你你为啥又躲着?”
“沈恪算过,我阳气过重,克制生魂,那日又恰逢阳日,若出来相见,怕你受不得。”
“那、那今日为何又引我过来?”
“今日不同,九阴相连,纯阳蛰伏,引你过来不伤你。”
“哦,原来如此。”赵某人似有所悟。不过,总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对付……
他冥神细想,才想得入港,猛孤丁瞥见自己长衫卷着,褂裤拖着……
“你、你你你你弄我卵做什么?”一口气没续上,他一下口吃了。
“你你、你再吸老子奶老子就一掌灭了你。”
“灭啊。”
“再敢往里头弄老子就一刀杀了你!”
“杀呀。”
“……那、那我就一刀杀了我自个儿!”
“你都已经成了鬼了,还怎么杀?”
“对、对呀!我都已经成了鬼了,你还怎么弄?!”
“无妨,我也是生魂。”
“嘎?!你、你,难不成你也……那个了?”
“沈恪助我离婚,肉身现在在安吉好好睡着呢,放心吧。”
“……”幸好只是离魂,要真死了,他今后上哪儿顺手牵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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