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了声,扒着厨房门喊:“小远你穿暖和点啊,别打伞直接穿雨衣,小区门口打的啊。”
闪电看唐远走了,便叼着球跑到厨房里,蹲在唐念后面摇尾巴。
“二货,我这儿刷碗呢,给哥去客厅,别待这儿碍手碍脚的。”
闪电没动弹,唐念又歪着嘴,回头冲它拱了拱鼻子,闪电立马也学他拱鼻子。
唐念哼哧大笑:“样吧你!”
a市这场秋雨来得急切而狂暴,不过,现在的雨势虽然仍旧裹着大风,但比起之前倒是小了些,闷雷也不怎么打了,就雨滴还在噼里啪啦地大颗往下砸。
唐远坐在出租车上,一路都扭脸看着窗外。
从球赛结束后,那股莫名的心悸就让他一直有些坐立难安。唐远直觉跟黑子有关,他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捏着手机,很想立马打个电话,问问顾少景或者顾炎或者随便bof的什么人,黑子究竟怎么样了。但他现在的身份又没法去问,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烦躁的负面情绪绕上唐远心头。
“嗨,你看这雨给下得,明儿一准大晴天。”司机师傅是个挺热心的人,他咧着嘴看了眼后视镜,说:“小伙子你回来好打车么?要不我就搁你们学校门口等等你?”
唐远稍微缓了缓神,他皱眉看着窗外,想了想,这个天儿确实不怎么好打车,便从后视镜里冲他点头,礼貌地回笑道:“那就谢谢师傅了。”
“嘿,好咧!”
a大的周二和周五下午一般都不排课,所以到了周末,那些离家近的学生差不多都在周五这天就陆续回家了。再加上今天这大雨一下,除非失恋的文青二愣子会出来溜达溜达,触个景伤个情什么的,一般人也就窝宿舍里该游戏游戏,该看书看书,该睡觉睡觉。
一时之间,偌大的校园就显得格外冷清。
黑子被淋得很是狼狈,耷拉着尾巴甩了甩毛,在雨中茫然四顾。它低头呜呜叫了几声,一味地想凭借本能,靠着对雪狼身上气味的记忆去找他。
先不说雪狼重生已经换了身体,就是这么大的雨天,什么气味还能在空中飘存?它不是警犬,也没什么特异功能,就是一只16岁的老猫了。
黑子静静地站了会儿,用爪子去碰脖颈上的雪狼链。
以前雪狼和它刚被扔到贫民窟时,也是这么个大雨天。
那时候,一人一猫都快要不喘气儿了,也不知道雪狼当时哪来的力气,硬是撑着一身流脓发腐的伤口连走带摔,敲开了一个黑人的门。
他当时就把怀里奄奄一息的黑子往前一递,断断续续地用英语说了句:“救救它,给它点儿吃的。”说完,雪狼就厥过去了。
等雪狼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黑子蜷成团黑球窝在他脖子边,蹭着他的皮肤,一只肉爪虚虚搭着雪狼的耳朵,那样子,像极了在保护他。
当时,从来没掉过一滴泪的雪狼,眼眶刷地就红了。
他一动不动,怔怔看着龟裂的天花顶棚。
黑子耳朵抖了抖,立马就醒了,它“喵喵”叫着跳到雪狼胸前,可能是太兴奋了,就拼命用头去蹭他下巴。
雪狼哽着嗓子说:“黑子,好久不见。”
一阵狂风吹过,黑子原地打了个趋咧。
它突然猛地抬头,往某个方向看去,想也不想就蹿着往那里跑,雪狼链叮叮当当得在雨里脆响。
唐远站在宿舍门口,把雨衣脱下来轻轻甩了甩,牛仔裤的小腿部分已经差不多全湿了。
他抬头看了眼淅沥的大雨,转身准备往宿舍走,眼睛却猛地盯住大厅里的那面镜子,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跟被雷劈了一样,他拿着雨衣的手抖了起来。
黑子蹿上台阶,跟唐远十步之遥。
唐远脑子里嗡地一下就炸了,全空了,脚底生根一样没法转身。
他怔怔地看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只他从垃圾堆里捡回去的黑猫在抬头看他,尾巴缓慢地甩了起来,突然低下头撕扯着喉管冲他呜呜地叫,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唐远心脏猛地就疼了起来,一抽一抽的。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仰直脖子,把眼睛睁得很大,脆弱的喉结一动一动,过了很久,他转过身,弯着腰冲黑子伸手,笑得嗓子都哽了:“黑子,好久不见。”
六年了,雪狼,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黑子使劲儿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把自己都甩得原地晃了好几晃。
它蹭蹭地跃起,跳到唐远手上,就像以前一样直接顺着他的胳膊,麻溜地钻进了唐远衣服里,冷水炸了唐远一身,黑子扑棱棱地把脑袋从他t恤的脖领子那露了出来,肉掌搭在他暖热的胸膛上,趴趴着耳朵直勾勾地去看唐远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唐远的错觉,他看到黑子的眼睛发湿。
黑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爪子从衣服里伸出来去碰唐远的下巴,慢慢地,一下又一下,眯着眼睛“喵喵”直叫,就好像咿呀学语的小孩儿迫切想要说话。
“我很好啊,很好,很好……”唐远反复说着这句话,心里跟塞了个大暖炉似的,又热又烫又疼,他摸着黑子脑袋一直顺毛,把它整个护在怀里,笑得眼睛都弯了:“好久没给你钻过衣服了,上去洗个澡,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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