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心擦拭干净,再挂至墙头,“去年初,姚倌儿被恶徒用了强,丢了主子,又被卖去泓京的倡馆,心如死灰,无意求生。若不是王爷相救,姚倌儿恐怕早已沉尸铜镜湖底,垮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见赵容基没有打断的意思,便背对着他继续说:“姚倌儿在鬼门关走了两遭,此刻却能与王爷谈诗论画,衣食无忧,如此大恩,定然铭刻在心。只是姚倌儿并无旁的本事,只能以相伴来报答。至于王爷说的爱与恨……”自嘲一笑,“姚倌儿一个阉人,连想都不曾想。”
赵容基极少见他说这么长的话,心中惊讶,而这话的内容更是叫人讶异。他喃喃道:“你从未告诉我,你竟然……是这般想法。”
“王爷日理万机,来姚倌儿这里,便是想寻欢作乐,讨一夜畅欢,说这些岂不是要扰了王爷的雅兴?”姚倌儿转过身,想向他走来,脚下却突然一趔趄,吃痛般倒吸一口气,撑着墙稳住身子。
赵容基一惊,急忙上前扶住,担心道:“怎的?可是扭伤了脚?快叫我看看。”
姚倌儿抚开他的手,有些尴尬:“没有。只是……今晚怕是不能侍候王爷了。”
赵容基一顿,眉间深锁,将他横抱起,小心放回软榻上,语气中带了些愠意:“我不是说过莫要再侍候别人了么?”
姚倌儿缓了缓,淡淡一笑:“姚倌儿不能仅凭王爷一句玩笑话就砸了杜夫人的生意。有人掷万金点名要姚倌儿伺候,怎能驳了人家的脸面?”
“是谁伤了你?”
“姚倌儿自不能说,这规矩王爷自己也明白,何必要问?”
赵容基怒意更盛,沉声道:“那些个莽夫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就——”他猛然停住,叹一口气,卸去了急躁,取而代之的是失落与无奈。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姚倌儿清秀的眉,悠悠唤道:“清然……”
姚倌儿一愣——他怎么唤起自己的本名来?便迎上那深沉的目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清然,我对你的情意,难道非要我当面说出来,你才会信?”
姚倌儿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措的神情,也从未与他直截了当谈论起情爱之事,只直直盯着,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下意识地抚向他蹙起的眉心。
“我明白我在人前隐藏太多,可在你面前我从未有过欺瞒。”见他不语,赵容基有些心急,抓着他的肩轻晃:“清然,你要信我,可好?我并不是没有心的。”
姚倌儿静静注视着面前人,眼角有些酸涩。轻轻一眨,腮边滑过一丝凉意。
他第一次见他这样认真,第一次听见他不带轻佻的话语。一年多以来,那驻扎心底的刺骨孤独,第一次有了动摇。他从未想过自己是否爱他,一直以来,他心中所想无非是感恩与报答。
但这一刻,心中涌起的暖流冲破了冰层,给了他满意的答案。
姚倌儿浮起欣慰的微笑,着看赵容基怜惜的拭去那滴泪水,又在他额上落下一个个轻柔婉转的吻。
“王爷……”
赵容基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叫我容基。”
“……容基。”姚倌儿不自在地唤了一声,笑了,“怪怪的。”
赵容基也笑了:“习惯了就不怪了。”说罢俯下身要吻他。
姚倌儿顺从的躺着,却伸出手指挡在他唇上:“王……容基。”
“嗯?”
“适才那首曲子……”
赵容基拿开他的手,贴在耳畔轻语:“怎么,清然想转移话题?”语气带着五分深情五分撩拨,双唇覆在颈间蜻蜓点水。
“今日……不能……”
“我知道不能。”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唔……”姚倌儿身上一阵阵酥麻,声音也软了下去。
赵容基的手探进姚倌儿轻薄的衣衫:“不急,过会儿再说也不迟。”
“不行。”
“可以。”
“不行。”
赵容基停下动作,也不恼,低头看着他笑道:“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的姚倌儿不但嫌我不够情深意重,连身都不让我近了。”
姚倌儿撑起身子,在他唇上吻两下:“你总是清早就走了,我现在不说,明日还到何处找你去?”
赵容基挑眉:“嗬,又嫌我走太早了。”笑叹一声,侧过身子支着头,把玩他流淌于枕上的如水青丝。
姚倌儿不搭茬,只正色道:“这《潜龙》一曲,过于流露心境。前朝五皇子便是由于弹奏此曲,被定了□□篡位的罪名。虽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清然还是要提醒王爷,切莫在旁人面前弹起。纵是王爷并无为君之意,被有心人听去了,也必招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你放心。”赵容基顿了顿,又道:“说完了么?”
“完了。”
赵容基立刻板下脸,声音冷峻:“放肆!大胆李清然,竟敢公然谈议朝政,诽谤皇亲国戚!你可知依照大铭律法,该当何惩处?”
姚倌儿表情一僵,“王爷,我……”
江南王见他紧张起来,忽一笑,轻轻将他搂住,将一个温柔绵长却不带□□的吻覆于他唇间。
“清然……”
夜半,风起。暴雨将至。
空气里氤氲着海水的腥气,湿漉漉雾蒙蒙,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烨睡到一半,浑身潮湿闷热,迷迷糊糊醒来,眼睛半睁着,隐隐约约看见床边坐着个人。
他下意识叫了一声“常臻……”
那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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