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梁靖没有再接他的话,安静地听着。
“你听着,不论你现在手头有什么事,半个小时后我在街角星巴克等你。我有关于祝福的事,很重要的事。如果你觉得你做的事,比他更重要的话,那你就不用来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我觉得你是个脑残,混蛋,根本不值得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但这只是我的意愿,不是祝福的,所以你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狂风,暴雨,闪电。郊区外的一条公路上,黑暗一片,只两束明晃晃的车灯穿透雨幕,笔直地射向远方地公路。
速度表上的数字已经接近一百码,雨刷飞快地扫荡,但瓢泼大雨像是要淹没整个车顶一样,几乎是砸下来的。
梁靖两手握着方向盘,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而陆雨坐在副驾上,扭头看着窗外。尽管窗外什么都没有。
导航上显示,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分钟。
车里安静得可怕,似乎就连陆雨手表上秒针跳动的时间都能听到。
“你是怎么……联系上他妈妈的?”梁靖问。
“你从来不知道他妈妈在哪里吗?”陆雨不答,好一会儿,才反问。
梁靖不知怎么回答他。
祝福的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而且祝福似乎很抵触谈及自己当年父母的事,梁靖曾试探过几次,后来就渐渐不问了。他父母离婚后,祝福被母亲一直拉扯大,当做家里唯一的希望,直到那一年他为梁靖向家里出柜。
你很难想象,一个贫穷的单身母亲,是如何把儿子含辛茹苦地拉扯大。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于祝福,而年轻的祝福胆大,肆意,妄为,敢爱敢恨。他并没有想太多。
祝福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这么多年来,梁靖很少见他在自己面前提到妈妈的事,就连他主动提起,祝福的兴致也是寥寥。估计彼此心里那个疙瘩,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梁靖后来不是没有偷偷去见过祝福的母亲,可也是后来才知道,祝福的母亲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再也找不到人了。除了祝福,也许再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我联系上了他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陆雨头靠着窗户,因为震动的原因,额头轻轻被磕着,“有一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一个小城镇中,因为夜深且雨大,路上的人并不多。陆雨也不大记得路了,两人一路问着行人,兜兜转转才找到了祝福的住处。
梁靖四处打量,那只是个很普通的六层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侧边爬满了爬墙虎。
开门的是个年近五十的女人,头发半百,带着眼镜,佝偻着背,梁靖竟愣了一下,才认出这是几年前见过的,祝福的母亲。
祝福的母亲自然也是认得梁靖的,她一见到梁靖脸色就变了变,下意识地往他空空如也的背后看了看,没看到人,似乎很失望。
她已经不再年轻,更不像过去几年脾气大,岁月在她身上留下很深刻的痕迹,让她变成只是任何一个年迈的老人。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微微侧过身:“进来吧。”
梁靖听到她的叹息。
再一次见到祝福的母亲,回忆分沓而至,都是早先几年他和祝福坚定不移的过去。那时候的两人,不管天高地厚,不论道德世俗,只知道他们想在一起,就不顾一切。非常青涩,但再也没有比这更纯真的感情了。
梁靖一时间鼻子有些发酸,他站在门口,光影在他的眉头和鼻翼投下了很深的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没有进门,他站在门口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跟着走进去。
“陆雨这孩子,都跟我说了。”老人缓缓开口。
梁靖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往陆雨那边看。
陆雨却很坦然,扶着老人坐到沙发上。
“他现在病了,我知道不会来看我,你替我照顾好那孩子。”老人的目光再挪到了梁靖身上,很复杂,“这么多年来,他每个月都会来看我,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就仅仅是这样?
梁靖不禁又看了一眼陆雨,陆雨这时候也恰好投来不咸不淡的一眼。
看来他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老太太现在恐怕只知道祝福的精神出了问题,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孩子昨天来找过我一次,起先,我怎么不能相信祝福会发生这样的事。”老人说着,目光放向远方,平静得像一条没有波澜的河,“我老啦……我怄不动气了。可我能帮他的,也不多了。你们来过问的事,本是我们的家事,我一辈子打算埋在心里的。但是既然,这是我唯一能帮助祝福的,我愿意全部告诉你们。”
第20章
梁靖走近她,他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呼吸急促,几乎控住不住。这种感觉,他多少年都没有过了。恐惧,紧张,焦虑,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陆雨不辞长路带他见祝福的母亲,将要揭露的这件事,也许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一件连他自己,都不一定再能控制住走向的事。
他需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包括曾经他不曾参与过的,祝福的过去。
“幸而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很多事情,就不需要我再开口。”老人来回看了看两人,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看上去像十几年前贩卖点几块钱一本的硬皮笔记,“我给你们留点时间。”
说完她起身,轻轻拂了下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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