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避开各种安全系统,进入了屋子。
进门口,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略显沉默地走到电话旁,然后他点开自己的电话答录机。
但两个月来几乎没有一通电话。
他静静地坐在电话前的矮机上,看着屋内的光线由明到暗慢慢地变化着,直到太阳下山的最后一刻,他才缓步走到内室,将属于他的个人财产和存折都给收拾了出来,又将一堆属于“龚越”的旧物给挪到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回到康复中心后,高舜几乎是保持着一种无意识的虚无状态度过了剩余的几天,期间社工又来了几次,主要还是关于高舜的监护问题。
高舜听了想笑,其实做孤儿,高舜还是很有经验的,有没有监护人对他来说根本没差别,因为从上辈子起,龚越就已经习惯做个孤儿了。
但,最后高舜还是迎来了自己现在的“姑姑”,在社工的引导下,整个会面完成得还算顺利,除了高舜表现出来的超常的成熟和沉默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次的会面不够完美。
给了高舜三四天的时间适应后,社工安排他跟着他现在的姑姑回到“家”中,这三四天的适应,和每日一见,让他发现他这个便宜姑姑好像没有他想得那么龌龊,或者说,虽然这个姑姑是因为血缘亲疏的缘故不得不收留他到十八岁,但是倒也没有带着伪善的面具,一开始,这位姑姑和姑父便私下里向高舜明示,她只能收留他到十八岁,让他自己早作打算。
这个便宜姑姑家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姑父和姑姑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靠自己能力在市区买下了一间不到九十平米的房子,一家三口住是刚刚好,但是多出他这样一个“孩子”却十分拥挤。
他的到来,显然只能得到入住书房的权力。索性书房也不算特别小,摆下一张行军床的空间还是有的。
第一天高舜只和自己的姑父一家见了一面,然后共享了一顿晚餐,就各自洗漱睡去,整个过程中高舜都表现得都异常沉默,几乎不主动找话题,更不会提起自己过世的父母和自己曾经的往事。
姑姑一家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高舜在心中思量,估计社工已经把自己的现状和姑姑一家说过了,包括那个创伤后遗症所造成的失忆。
睡在书房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以及这样一张简陋的床上,本应该失眠的高舜,却睡得异常安稳,也许是因为所有的精力都已经在对新生的接受和否定中消耗殆尽了。
第二天天际刚刚擦亮时,他就习惯性地睁眼,醒来怔忪了一会后,才一点点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他死了又活了,只是,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就这段时间的生活来看,他对自己这具新身体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应,而原本的龚越已经完全消失了,但原本的高舜到哪去了,他还真说不好。
可是他心里又隐隐有一个想法——如果不是他来到了高舜身体里,也许高舜就真的要做一个植物人,靠机器永远地呼吸下去,再也醒不来。
所以他在高舜的身体里醒来,现在的他就是高舜,高舜就是他。这么赋予哲学命题式的结论,让高舜心中为自己突然展现的高智商感叹。
既然他以高舜身份活下来了,就不得不以高舜的角度去想他现在面临的问题了,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新生之后,他依旧做了孤儿,暂住在一个并不情愿收留他的亲戚家中,从法律层面来说,需要到十八周岁。
而现在的他手中握有他作为龚越和高舜两个身份的资产,两厢相加,即便他没有任何收入,也差不多也足够他安心生活个六七年不愁。所以,一晚的修整后,大脑重新清明运转起来的高舜,几乎是立刻就做了个决定——不能依赖任何人,搬出去,独立。
想到就做一向是高舜的行动准则。
一周后,高舜在一处老社区前找到一套五十平米的小公寓楼,与房东签订协议交了一年房租,然后又里外将屋子给收拾了一遍后,他才将自己的这一决定对姑姑一家全盘托出。
便宜姑姑虽然诧异,但和姑父对视一眼,倒并没有急着反对。只象征性地挽留了两句,在得知高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件事放在这里说,只是通知他们而不是与他们商量后,她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说起另外一件事。
“上学?”高舜不禁微微提高了音调。
“嗯,你下一周就要开学了,本来看你最近早出晚归的,以为你没想起来,没想到你连房子都租好了,看来上学的准备也弄差不多了,我和你姑父就不再多事了……”高姑姑对高舜的这份异样有些诧异。
这个孩子连自己独住这么大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怎么说起上学却是这个反应?高姑姑有些想不透。
“我……上几年级了?”高舜顿了一会儿,忽然问。
“高一。”高姑姑说道,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高舜,“就是因为你考上了一中宏志班,你爸才带着你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的,谁知道……”
“咳咳!”姑父重重一咳,引开高姑姑的注意力,然后他才说道:“不过幸好当时就给你办了一年的休学,你今年进去刚好可以跟这一届的一起念书,事情我打听过了,重点班的名额也照旧给你留着。”
高舜抬眼看了看两人,终于确认,他们说得是真的。
最让人额头青筋跳起的是,他不但进了本市最好的中学,同时进得还是所谓的重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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