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掉学校的工作吗?”
孟子温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不知道?”
“不如坐下来细谈?”
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书店,找了个僻静的水吧坐下。
吴长河说:“你母亲大概是知道我的事了,我想孟老师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影响我的学业才提出辞职的。”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妈?”
“我想你劝劝她,别把孟老师逼得那么绝。公司没了就算了,可是他在这个学校已经教了这么多年书了,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容易。这一辞职,怕是也不会有别的学校会要他……况且我跟孟老师早就断了。”
“我不明白,早就断了,为什么他不和我妈说?也不和我说?”
吴长河笑笑,“其实我的学业,我的名声都无所谓。从我喜欢上孟老师开始,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如果有必要,孟老师绝对会为了你牺牲掉我,为了你,他能牺牲千千万万个学生。”
“我?我怎么了?”孟子温的手拿不稳杯子,杯子里的液体抖个不停。
“你以为我不知道?”吴长河把脸逼近,“你和你爸的那点脏事……你们都做过什么了,恩?做到最后了吗?他一定不忍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抱我的时候想的都是谁吗?你也真够可以的,我以为师生恋,还都是男人,就已经够离经叛道的了。你倒好,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勾引,你就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吗?”
“我没有!”孟子温急于狡辩。
“对,你没有。你只想看着他为你欲罢不能,粉身碎骨。男人都喜欢稚嫩的东西,而且越是禁忌,越是诱惑,你知道得很清楚吧。你的确有这个资本,也很会利用。想想就知道,你tuō_guāng了的样子一定很性感,还带着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等他反应过来,孟子温杯子中的水已经泼到吴长河的头上了。
然而吴长河并没有怒,他打了个哆嗦,拿餐巾纸擦了。还有水在不时地往下滴。反而是孟子温在浑身颤抖个不停。吴长河低声说:“对不起,我说得太过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孟老师,我不想看他身败名裂。”
孟子温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王雅芝恰好在做饭,孟子温劈头便问,“妈,我爸的公司倒闭了,学校也辞职了是吗?”
“对。”王雅芝关了火,放下了铲勺。
“离婚协议已经签了,夫妻共有财产都归我,还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每月三千的赡养费。子温,等事情办好了,我们就出国,去你姥爷那里,好吗?你会跟我走吗?”
“我跟你走!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你有必要把他逼成那样吗?他还怎么生活?工作都没了,还怎么让他给你每月三千?”
“温温……”王雅芝轻轻抚摸着孟子温的头顶,“你知道吗?他搞的那个学生,是个男孩子……我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离婚就离吧,我也不想挽留什么了。一想到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是这种人,我就觉得一阵恶心。那孩子也有父母啊,要是被他的父母知道了,他们该多伤心……”
孟子温咬紧了牙关。
“你说的对,我完全没有必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年都过下来了,就算爱情都没了,也有亲情了啊。看着他落魄,难道我就不难受吗?可是我恨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现在只有同情他的份……”王雅芝又流下了眼泪。她这两天眼圈都是肿的,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说到底他还是你的爸爸,你也会心疼……我不再逼他,我们好聚好散,他要继续道貌岸然地当老师就叫他当,他要继续和那个学生想好就让他们好……温温,只要你在我身边……”
上午的时候王雅芝给孟平打了电话,跟他商量好往后的事,并且表示从此两清,不再纠缠。学校把他的辞职申请打了下来,他收到了抽屉里。
但是下午,他马上又收到了校方勒令辞退的消息。说是他和学生行为不检,已经有人通报到了上级。
孟平无力地瘫坐在转椅上,摘下无名指的戒指,拿在手里把玩。孟子温十六岁了,他们结为夫妻也有十六七年了。当年两人情投意合,交往的时候好不快活。王雅芝意外地怀了孕,两人便毅然决然地结了婚。王雅芝为了这个家和这个孩子付出了不少,连事业也耽搁了。
无论是年轻交往的时候,还是抚养孟子温长大的这一段时间,他们都深爱彼此,信任彼此。直到感情都慢慢淡了,被一点一点的小事磨没了。直到吴长河出现,那个勇敢的男孩子,重新点燃了他的生命。
然后才出现了那些欺骗,那些应付,种种伤害。
孟平在回想过往的种种的时候,发现王雅芝没有任何过错,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女人。再加上孟子温的事,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什么都拿来还他们,都不为过。
从满脸鄙夷的校委那里正式办好手续,孟平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再把工作交接做好。
他手下有四个研究生,先把他们移交给院里的老教授带着。想必他一走,王建国的教授职位很快便能申办下来,到时候便把这几个得意门生都交给他带着。他上的几门大课,王建国也能替上。
当他这么和王建国交代的时候,王建国只是嗤笑了一声。
孟平马上便沉默了。
“多说无益,你的后事我会替你办好。”
孟平点了颗烟,手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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