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冲的身份军中寻常将官并不知晓,邱鸣西身为首席幕僚却心知肚明,平日见了,虽不称之殿下,但执礼颇为恭敬。
齐少冲只是云翼校尉,官职远低于他,当下毫无皇子架势的躬身问道:“邱大人,穆主簿可在城头?”
邱鸣西点头,叹了口气,甚是担忧:“王爷已经整整二十天没有任何消息了……说也古怪,三万大军,踪迹消失得干干净净,难道竟飞天遁地了不成?再这样下去,恐怕军心不稳。”
齐少冲想了想,道:“三哥用兵出神入化人不能测,或者他只是要潜藏踪迹……雪地行军破敌何等的艰难?自有需要随机应变之处,只不过来不及知会城中罢了。”
邱鸣西眉头稍舒,道:“以王爷之能,必是如此……但咱们总盼着早些知晓大军行踪才好。”
两人聊了几句,邱鸣西尚有琐事回去处理,齐少冲便径自沿阶上了城头。
黯淡阴霾的天光下,城墙尤显苍冷凝重,一个裹着狐裘的人影茕茕而立,像是水墨浑染中,工笔细描出的琼枝玉树。
齐少冲走上前去,轻声道:“子石,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穆子石回头看他一眼,神色很是平静,道:“只是想看看……这草原到底望不望得到头……”
齐少冲安慰道:“三哥眼下虽无消息,但他久经沙场,肯定平安无事。”
穆子石笑了笑,道:“我知道啊,他当然会得胜归来,或许马鞍旁又要挂一串死人脑袋。”
齐少冲凝视他尖削的下颌:“可你瘦了许多。”
穆子石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想他……我不担心他,可我想他。”
齐少冲脸色骤然苍白,死死盯着他,穆子石的目光却落在雪原的深远处,静静出神。
那晚醉后种种,如今回想起来只是支离破碎的浮光掠影,但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疯狂的尖叫与崩溃的挣扎,是被齐无伤一个接一个的吻慢慢平息消弭。
“嘘……没事了,没事了……”齐无伤柔声安抚着,敏锐的发觉穆子石惧怕真正的xìng_jiāo融的亲吻。
他的吻压抑住了欲|望,没有任何侵略的强势感,只是一味的呵护、包容、珍惜与安慰,像是秋日午后的阳光,轻暖而洁净,足以洗涤一切伤害。
穆子石慢慢睡去时,睫毛犹带湿气,手脚还缠在齐无伤身上。
齐无伤苦笑,如此亲密的接触和诱惑,却只能触摸不能占有,下望像是一把火,燃起便无法轻易平复,整个人难受得活像油锅里的鱼,翻翻覆覆的被煎熬了个透。
到第二天清早,齐无伤眼睛都熬红了,瞪着一脸无辜的穆子石:“以后你再敢碰一滴酒,我就打你军棍!”
穆子石勉强笑着,眼神却小心翼翼的有些凄惶和急切:“对不起,无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顿了顿下定决心:“如果你一定要,我也可以……你不用管我……堵上嘴或者捆起来……”
齐无伤嘴角的笑容凝固,眼眶火辣辣的一阵热,再也听不下去,断喝道:“别说了!你把自己当什么?把我又当什么?”
穆子石抿着唇,倔强得勇敢:“我喜欢你……只要是你,我愿意的……”
齐无伤脸色铁青:“我不愿意!”
“强暴自己喜欢的人,我是畜生么?”
穆子石怔怔摇头:“不是!”
齐无伤指腹轻轻揉过他略肿的唇瓣,道:“人都说你聪明,我怎么觉得你傻得不可救药?我们还有长长远远的一辈子,总会有办法让你忘了那些……”
说着忍不住好笑:“还说什么把你捆起来,我要真想强迫你,就你这浑身二两的棉花力气,还用得着绳子?不过……你真这样急么?”
穆子石耳朵通红,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滚!”
齐无伤笑嘻嘻的起身整束,临将出门,却又恶狠狠的威胁道:“昨晚你折腾得我半死不活,这笔账总有慢慢算的时候……等着罢!”
此人一向没皮没脸,习惯了穆子石也就懒得替他害臊,当下很怜悯的扫了他下|身一眼:“你憋坏了没有?”
齐无伤重重拧了一把他的脸,道:“你当我没有手么!”
穆子石笑得直打滚,却把脸埋在枕头里,死活不露出来了。
他背后突起的肩胛骨像是蝴蝶被折断翅膀后的伤痕,齐无伤平定了一下心绪,目光异常温存柔软,道:“等我回来!”
齐少冲见穆子石唇边渐渐绽放出一个笑容,清灵美好,仿佛发着光的夺目生辉,痴痴看着,心中却酸涩难当,只因那笑容与自己全无干系。
鹅毛般的雪花渐飘渐大,齐少冲道:“子石,又下雪了,咱们回去罢!”
穆子石嗯的一声,只看着远处并不动身,却问道:“还有几日就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大靖宫?”
“父皇不让我回去。”
“你想回去么?”
“想。”
“只要想,就能有办法。”
齐少冲摇了摇头:“父皇让我做的,我做不到,也不愿意做。”
穆子石沉吟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做到,他就召你回宫?”
齐少冲苦笑道:“是。”
“那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般为难?”
齐少冲静默片刻,神色十分古怪:“你不会想知道的……”
话虽如此,眼眸中却露出一丝企盼之色。
穆子石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呼吸急促,颤声道:“快看快看!一定是无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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