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就是十一,从他和狄圣龙约定了六号去健身房,到他们真的在健身房见了面,这段时间,李家桥没有联络他。
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工夫。
派出所节前开始就进入紧张状态,国庆往往容易出大事儿,邪乎事儿,这也是不需要挑明了说的事实。于是,基本上前几天,他都一直在单位。哪怕只是点个卯过来看看,也会出现那么一阵子。
那一包饼干,他吃了。
虽然不爱吃甜食,可他还是跟个强迫症患者似的,数清了总数之后,分成了五份,然后分五天,吃完了。
不难吃。
不,应该说,挺好吃。
就是糖还是多。
说起来狄圣龙也真是诡异的体质,以他数倍的量吃糖,以他数倍的量喝酒,然后还以他数倍的速度伤口愈合。那家伙就像个什么事儿都比别人着急的人一样,时时处处,都是他的倍数。
五天之后,这个倍数星人,和他在健身房碰面了。
那是一间不够高级也不算大的私营健身房,老板以前是打拳的,退役了,就开了这么一间自娱自乐。价格低廉,卫生合格,每次嗅到更衣室那消过毒的化学味道,李家桥就觉得沁人心脾的舒坦。
他可能真的有点洁癖。
在这儿运动或是专项训练的,多数是男人,因为没有瑜伽普拉提和各种舞蹈课程,小姑娘出现的概率就被大大降低了。于是,李家桥乐得清静。
他是着实受不了叽叽喳喳的谈笑声的,高于某个频段的声音,都会让他觉得烦。他也不喜欢看着那些包裹在紧身衣里的柔软身体,反倒是偶尔会遇见的一个穿着束胸在角落里对着大沙包拳打脚踢的t能让他多看两眼。但那个人的女朋友就算了,还是说话声音频段偏高,并且,波涛汹涌。
是的,他能准确分辨拉拉们,也认得出明显的gay,但明显的gay一般又不会出现在这种光线偏暗设施偏旧场地偏小还布满了年龄偏大的人的地方,于是,李家桥就更加清静了。
只是,狄圣龙出现之后,他的清静日子到了头。
也差不多该到头了,都清静三十多年了,还想怎么着啊。
总觉得,脑子里有个声音这么念叨。
那家伙从一出现,就是个异类。
就在一群年龄偏大的人当中,那个穿着亮绿色紧身短裤和画得五彩斑斓运动鞋的男人,正在他旁边的跑步机上挥汗。梳着小辫儿,光着膀子,露着那一身的刺青。
刚才在更衣室里的时候,他就问过狄圣龙怎么没准备运动上衣,哪怕是个背心什么的也好。得到的回答是不喜欢被绑着的感觉。
可你下半身倒是绑得挺紧啊……
李家桥是真想那么吐槽。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的杂谈。
那小辫儿三两下脱掉自己挂着链子的牛仔裤,用绷带把伤口部分固定好,而后大大方方咧着腿坐在长凳上,从一旁的运动背包里掏出了那条颜色极为打眼的短裤。
背对着他的李家桥刚一回过头来,就觉得眼睛疼。
“这颜色,也太亮了。”
“啊?啊对呀,不亮我还不买呢。”说得格外坦然,狄圣龙站起身,穿上那条短裤。
不够高的裤腰遮不住人鱼线,也遮不住亮闪闪的脐环。
“这个是……”
“哦,打了好些年了,一直不怎么戴东西。也是想起来了就戴两天。”
“你还真是喜欢这类边缘艺术啊,纹身,穿孔什么的。”
“喜欢,又疼又爽的,给劲。”
“那,你打了多少孔?我看你耳朵上就够多了。”
“左边五个右边七个,平时不戴那么多,麻烦。”随意说着,嘴角却突然挑起来,狄圣龙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腿间,“我丁丁上也有洞,哥你想看吗?”
李家桥已经无奈到不想有什么过激反应了。
“不用了谢谢。”他哭笑不得的摇头。
“真不看?这机会可不常见。”
“不看!看着就疼!”
“我又没打肉上,就是那层皮……”
“行了你别说了。”
“哥你害羞啥啊,我也没打算给你观摩啊,再说我都好长时间不戴东西了。”
“你也知道那样不好?”
“是不好啊,影响使用啊……”话越说越没边儿,狄圣龙在对方眼看着就要脸色一沉弃他而去时,反应极快的转移了话题,“哎?哥,你这儿有个疤是吗?”
他指的,是李家桥左上臂的位置,那里有个五六公分长的旧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喔,这个啊。”感觉到这个来的有点突然的新话题似乎没什么危险,李家桥就顺着回答了,“这个没什么,是抓小偷时候挨了一刀。”
“我去,那可够危险的。”
“还行吧,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刚上班那会儿,有热情没经验。”看对方似乎听得很认真,李家桥笑笑,“现在多少有点儿油了。”
“是哈。”点了点头,狄圣龙并没有接着问什么,就只是凑过去看了看那条伤痕,抬手摸了摸,如此而已。
再之后,就是各自戴上耳机,踏上跑步机了。
狄圣龙曾经建议过李家桥试试他的音乐,可刚一塞进去,就差点儿让那些工业噪音一样的摇滚震聋耳朵,赶紧谢绝,他还是坚持听自己的那些歌。崔健,黑豹,唐朝,老是老了点儿,但至少是人类发出来的动静。
可能,他真的跟不上时代潮流,又可能,是旁边那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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