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念你此行有功,这次且不与你计较。”娄英秀敛下眸中冷意,意态慵懒,“不过,你若要尝尝‘焚衣’的滋味,我念及昔日同僚之谊,必不会让你失望。”
“多谢大当家的,属下告退。”裘鸿啸恨得牙痒,直欲把这高卧兽椅的贱人撕成碎片。面上却又是一礼,作出十足恭谨的样子。
“还有,门口那具尸体是你的人罢,记得扔远点,看了就恶心。”
“是。”
裘鸿啸将尸体带出殿外,门口当值的一班小卒见了,惊呼出声:“这……这不是小三吗,他怎么……”
“找个地方埋了吧。”掌中尸体尤温,裘鸿啸一叹,在风雪中走远。今天是小三,十一天后,又会是谁呢。
“这样残忍的手段,是谁干的?”新来的小卒不忍,询问出声。
“还能是谁,咱这山上,除了大……”另一人答道,话未说完,却被旁边一人打断。
“二子,住口!”这人虽穿着与众人无二,大半张脸又被青铜面具盖着,眼中却闪动着几分骄矜之色,一望即知是这群小卒的头领。
“大哥,裘四爷虽嘱咐过我们,可这纸包不住火,迟早要叫新来的知道。”叫二子的顿了一顿,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看看领头大哥没说话,复又言道,“你是不知道啊,这新上来的大当家邪门得很,本来呢在泥黎殿里死得透透,可不知撞了什么邪,狂澜死的那天,她又活了!”
“有这等事?!”新来的小卒一惊,背上蹿起一股凉意,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唉,狂澜在的时候,兄弟几个虽说不上吃香喝辣,可至少不用担心性命。现在换了这位,爷们可是真正后悔了。”
“这谁能想到呢。就说这娄爷,非但大难不死,武功也比原来长进了。”另一小卒忍不住开口,“听裘爷说,她现在又练成一门新功,叫什么……锦衾寒,比那吟风恋还要厉害。”
“哦?再厉害能比得过吟风恋?”新来的插了一句,似乎有些不信。
“你懂什么,要不说你是新来的。”说话那人翻了个白眼,“吟风恋只是吸个阳气,可锦衾寒呢,那可是吸人阴魂,你说厉害不厉害?”
“娄英秀吸人阴魂做什么?”新来的听了解释,忍不住又问。
“大当家的心思,我们怎么知道。”二子面具下的嘴一撇,摇了摇头,复又反应过来,“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直呼大当家的姓名!”
“咳……对不住,对不住,在下不懂规矩,各位大哥多多包涵,多多包涵。”那新来的小卒不住赔笑作揖,从衣内摸出几块碎银,递给周围数人。
“嗯,算你小子识相,”领头的颠了颠分量,“也就是咱哥几个看你可怜,若是传到大当家的耳朵里,你小子就去给小三作伴罢。”
“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还有新来的,还不快找地方把他埋了。”领头的说到这里,想起裘爷交代的正事还没做,嗓子一粗,开始发号施令。
殿内。
“纵淮镇已无价值,大当家的是否考虑移行他处?”玄霜垂眸敛眉,她方才一直侍立在侧,自是听到了裘鸿啸所言。
“单雨童还没来,不妨再等上几日,”娄英秀乜了紫发女子一眼,见她仍是一副恭顺样子,阖上双目,“你这趟办得不错。恐怕单雨童死也想不到,他心爱的玄霜妹妹竟会反咬他一口。”
“一切诚如大当家的所料。姓单的中我一掌,那种既惊且痛、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在属下眼中,真是精彩极了。”玄霜微微一笑,火光照映下,一副海棠娇靥竟令人心中发冷。
“哼,”娄英秀仍闭着双眼,话中却带了森森恨意,“我不但要他尝这背叛之痛、焚衣之苦,我还要他亲眼看着他至亲的弟弟死在面前!”
“大当家的英明,”玄霜俯首一礼,“那小鬼倒是精怪得很,一路上几度尝试逃跑,不过都被属下识破。如今落到了大当家的手中,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吩咐弟兄们看严点。若像上次那样出了纰漏,叫他给人救走,”娄英秀忽地扫了身边女子一眼,眸中似有冰冻三尺之寒,那一刹玄霜只觉心脏骤然一停,“泥黎殿的刑具可空了有些日子了。”
天色渐晚,阴云层层压了下来,似在酝酿一场大雪。
“领头的龟孙儿,净会使唤哥几个。也不看看这天阴成这样,就让爷们出来埋死人,真是晦气。”二子铲开层层积雪,露出其下裸地。山上常年冰封,冻土经年不化,是以极硬。他出了身汗,嘴里不住抱怨,动作也慢了下来。
“说这有啥用,赶快干活。过会儿真下雪了,把来路掩住,咱兄弟都得跟着小三下去。”
二子举起铁锹挖了几下,看看差不多了,转头说道:“新来的,你把尸体扔下去。”
新来的小卒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忿,却只得依言行事,又铲了几铲土,将尸体埋上。
一会儿的工夫,天边彤云压得更低,北风呼啸而至,夹杂着片片雪花。二子被吹得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抬眼一看天色:“坏了坏了,这雪说下就下。新来的,你把坟坑填好,哥几个先回了。”说罢,扛起铁锹,连同其他人一起向来路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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