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衡帝......是不是......”
萧聿光顿时表情一滞。
“......是不是私交很好啊?”
听到这话,萧聿光才稍稍放下心。
他很能理解张忻芷这么问的缘由。
“与私交无关。今日的晚宴不过是君臣聚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如若我不赴宴,倒是显得失礼了。”他波澜不惊地解释道。
“哦,”张忻芷微垂下头,姿态忽而有些扭捏,“那,那衡帝为什么要突然提拔你做中将啊?”
萧聿光勾起嘴角,目光温和:“怎么,这很奇怪?”
“呃,不是,”张忻芷忍不住把衣摆攥在了手心里,神态也局促不安起来,“萧家是名门望族,你又武器高强,先前还在孙家堡一战中立了大功,能得到衡帝的器重不足为奇。只是......眼下边朗的战况很不乐观,我担心你日后......”
“战场之上,死伤难免。胜负自有天定,再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况且你方才也说了,你景醇哥哥武艺高强,哪这么轻易就会死啊。”
张忻芷听着他戏谑的语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支支吾吾地问:“景醇哥,你......你是不是......”
萧聿光不太喜欢婆婆妈妈的,便道:“你想说什么,直言无妨。”
“衡帝他......”张忻芷欲言又止,斟酌了片刻才道,“我觉得衡帝与你交情甚笃,此番他却把你列入了增援的队伍里,好像,有点儿奇怪......”
萧聿光微笑沉默。
他当然不能把褚衡的心机透露出来。
但是这事确实让他也感到有些费解。
照说褚衡已经知道他是玖氏后裔,应该更不会让他去送死才对。虽然这一年多来,两人因张忻芷而心存芥蒂,连往来也少了许多,但褚衡也不至于记仇如斯吧?
更何况,今晚在宫门前,他那副殷切真挚的目光和神态,更让萧聿光坚信,他的心里仍然是有自己的。
“这没什么。皇帝的脾气谁能摸透。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啊。”
张忻芷看着萧聿光,讶异的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担忧。萧聿光朝她一笑,说:“别想这么多了。眼下已经凌晨,你快去休息吧。”
自从张忻芷来到这里,萧聿光才知晓她原是体质羸弱,经不起风寒和劳累,便常嘱咐她注意身体。但无奈她性子有些倔强,每夜都等到萧聿光的房间熄灯以后才能安然入寐。
“那你呢?”
张忻芷见萧聿光没有进房,而是揽着蓑衣斗笠坐在了屋檐下,不由惊奇地出声。
“我想在这儿静静,很快也会去睡了。”萧聿光耐着性子温和地说道。
张忻芷点了点头,终于顺着走廊一路到了尽头。萧聿光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几秒,然后把视线移向了空中的飘雪。
时有寒风,裹着雪花落在白皑皑的地上,还有几片径直飞向了他的脸庞。
伞上的雪已经融化成水,汇聚在顶端,流入地缝。萧聿光怔了一会儿,起身把伞重新撑开,放到了一块干净的地面上。
他静立着,看着紫黑色的天穹,一时间心绪百转千回,萦绕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惭愧得无地自容。。。这种更新连自己也忍不了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啊~^_^
第50章 伍拾
到了月底,寒意更甚。早晨的微光清冽温和,如同潭水,静而不死。
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床边的白墙上依稀可见侧卧着的暗影。
怀西倏然睁眼,一把将被子掀开,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她冲到院子里,发现空无一人。正抬脚欲走,却听背后一人幽幽道:“怀西?今天起得有些迟了啊。”
萧聿光拿着一个梨木盒子,站在她身后,笑容和煦:“过来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言讫便引她走到院落中央,把盒子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打开。
怀西走到他旁边,低头一望,只见盒子里铺着柔软的白色绸缎,上面放着一支银簪和一块碧绿的玉佩,皆是完好无损,闪耀着清淡的光泽。
萧聿光拿起银簪,将其□□怀西的发髻,端详了片刻,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平缓无比,不起一丝波澜:“当初萧珞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曾说,这些都是你家人留给你的。还有,这绸缎背面绣了‘怀西’二字,所以我们就把它当成了你的名字。不过前几天我在附近打探了一番,发现西边有一个怀西县。那里地域小,又不属禄州管辖,所以不常为人提及......”
怀西起初双眸一亮,继而却低垂下头,黯然不语。
萧聿光则是脸色平静,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我觉得吧,那‘怀西’二字恐怕并不是暗指你的名字,而是隐喻了你的家乡,好让你有朝一日能够重归故里。”
怀西仍是颔首低眉,面色浮沉不定,最终淌露几丝悲苦。
“聿光兄,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萧聿光听她语气中颇有叹惋却不显埋怨,不由心头一滞。
“若非萧大人慈悲心肠带我回来,我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聿光兄,我的命是萧家给的,我甘愿为你一辈子当牛做马,绝不背弃恩情!”
“怀西啊,”萧聿光看着那双射出悲忿的眼眸,心底暗叹,“当初你的父母狠心将你丢弃,这断然不是他们的本意,不然还留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不会走的。”
怀西提高了音量,一把摘下头上的银簪摔回盒中。孰料力气过猛,簪子在盒角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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